男女主角分别是王玉成王玉成的现代都市小说《心痕难抹畅销书目》,由网络作家“理由如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过很多都市小说,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心痕难抹》,这是“理由如下”写的,人物王玉成王玉成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发现路边的几个无主坟被挖开了,关长秋的父亲和洪晓伟的父亲把死人骨头堆在一起,我二叔正在填土,我问二叔:“二叔啊,你们怎么把人家的坟茔给挖了?棺材呢?”“问什么问?谁愿意挖?嗯,这么缺德的事,给钱都不干!这不队长让挖的嘛!要不然,你们做课桌的木板从哪儿来?!”二叔回答。“啊?我们的课桌是棺材板,我的妈呀。”我看着关长秋、洪晓伟,他......
《心痕难抹畅销书目》精彩片段
我终于入学了。
我用外公给我的钱,交了五毛钱学费。教室是生产队临时腾出来的仓库,板凳是从自己家里带的,没有课桌。丁先生 把我们二十几个小孩领进仓库,仓库里刺鼻的化肥味和六六粉的农药味,把我们的眼泪、鼻涕全部呛了出来,丁先生也实在受不了了,把我们领到室外,因室外无法上课,丁先生就给我们讲了一个鸡毛信的故事。
“抗日战争时期,民兵中队长给儿童团团长海娃一个任务,让他给八路军送一封插着三根鸡毛的信件,海娃赶上一群羊就上路了,为躲避日本鬼子的检查,海娃把鸡毛信绑在羊尾巴上……历尽千辛万苦,海娃把鸡毛信送到了八路军张连长的手里,八路军和民兵炸了敌人的炮楼,夺回了粮食,活捉了鬼子头目猫眼司令。”
丁先生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个多小时,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关长秋问丁先生:
“丁先生啦,送鸡毛信的时候,耽误的时间不是越短越好吗?海娃为什么赶一群羊呢?他可以装着割猪草啊,这样不是走得快吗?”
我也问:“丁先生啦,羊尾巴上绑个信,日本鬼子看不见吗?万一羊要拉屎怎么办?”
丁先生不耐烦地说:“故事就是这样的,不要瞎问了。下午,同学们都不要来了,我要找人把仓库开几个窗口,透透气。”
隔了几天,丁先生和生产队长用土坯在仓库里垒了几个土墩,把几块潮湿的木板搭在土墩上,就算是课桌了。我趴在木板上,一股呛人的气味,直冲脑门,我问丁先生:
“先生啦,木板里的气味,怎么那么呛人鼻子呢?”
丁先生训斥道:“呛什么鼻子?明天就好了。”
“……”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发现路边的几个无主坟被挖开了,关长秋的父亲和洪晓伟的父亲把死人骨头堆在一起,我二叔正在填土,我问二叔:
“二叔啊,你们怎么把人家的坟茔给挖了?棺材呢?”
“问什么问?谁愿意挖?嗯,这么缺德的事,给钱都不干!这不队长让挖的嘛!要不然,你们做课桌的木板从哪儿来?!”二叔回答。
“啊?我们的课桌是棺材板,我的妈呀。”我看着关长秋、洪晓伟,他们的脸也吓白了。
下午,我和关长秋不敢去上学,父亲问:
“成子,为什么不去上学?”
我说:“我们的课桌是棺材板,棺材板里有鬼,害怕。”
父亲说:“就你的命精贵?我打不死你?你要再不去上学,我打断你的腿!”
“别……去……肯定去,这两天仓库要透气,农药味太大了,丁先生说,放几天假。”我骗父亲说。
可我心里想,就是不上学。
几天后,丁先生到我们村上来了,我正在河沟里和关长秋光着屁股开心地捉小鱼,丁先生问:
“王玉成啊,你怎么不上学呢?”
“课桌是棺材板做的,棺材板里有鬼,不敢去。”
丁先生问关长秋:“你也是这么想的?”
“嗯嗯。”关长秋直点头。
丁先生笑着说:“世上哪来的鬼呢?鬼是人编出来的,吓人的,你们怕什么呢?瞎紧张!”
我认真地说:“去年夏天的晚上,我在小荒地里看见鬼火灯呢,那就是鬼出来走路。”
丁先生又笑了,说:“那不是鬼火,那是磷火,是死人骨头里面的白磷着火了,跟着风在飘。”
“没有人点,它怎么会着火了呢?肯定是鬼点的!”
关长秋说:“我妈说了,那就是鬼火灯,人碰到鬼火灯,就会死。”
丁先生感到没有办法说服我俩,就问:“你俩在白天看过鬼吗?”
我说:“没有,白天鬼不敢出来,怕太阳。”
“这就对了嘛,鬼晚上才出来,你白天到学校上课,怕什么鬼呢?再说,你俩不到学校上课,五毛钱学费是不退的,我已经把钱交到大队了。”
我看了一眼关长秋,心想,五毛钱不退,这不亏大了,就说:“那……那我们明天去上课。”
“这就对了嘛!”
其实,我和关长秋不去上课,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关长秋没上衣,我没有裤头,关长秋的上身穿着棉袄,我下身穿着棉裤,棉裤补了多次,还是破烂不堪,棉花都露在外面,9月份,我俩穿着棉衣裤,经常是一头的汗。
有一天放学路过邻村,一条恶犬追着我跑了近一公里,将我扑倒在稻田里,疯狂的咬我棉裤里的棉花,关长秋、洪晓伟、王玉慧追上来,砖头、木棍齐下,才把恶狗赶跑。我猜想,可能恶狗怕我热,要把我棉裤里的棉花咬出来!
上学好多天了,我还没有笔,我就从家里拿了一个鸡蛋卖给陈奶奶,陈奶奶给我四分钱,我哀求道:
“奶奶,你再给我一分钱吧,要不,我的钱不够买铅笔橡皮。”
陈奶奶看了我一眼,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分钱,笑着说:“好吧,去买笔去吧。”
我用三分钱买了一支铅笔,两分钱买了一块橡皮。
陈奶奶、陈爷爷很慈祥,他们是景和市下放的干部,全家人都下放到我们生产队,队里帮他家建起了全队唯一一户四间砖结构房子,他们的儿子叫统新,大女儿叫婉和,小女儿叫婉萍,两个女儿长得像仙女。
一次,我故意从家里拿了一个小鸡蛋给陈奶奶,她还是高价给我五分钱,还说:
“这孩子,叫奶奶叫得特甜。我喜欢,来,拿着,把钱放好了,好好学习,长大了才能有用,啊?!”
“嗯嗯……”我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陈爷爷走过来,拿起我的作业本看了看,摸着自己胡子,点头夸到:
“嗯,不错,作业写得不错,玉成啊,我来教你几个字,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他用树枝在地上写了个“姜”字,问我:
“认识吗?”
“不认识。”
“好,听我说,一子不在家,二子去找他,三子找着了,必定在王家,王家有个小女孩,头上戴着两朵花。生姜的姜,记住了?好玩不?”
“好玩!记住了。”
“重复一遍。”
“一子不在家,二子去找他,三子找着了,必定在王家,王家有个小女孩,头上戴着两朵花。生姜的姜!陈爷爷,你好有学问!”
见我来了兴趣,陈爷爷满脸堆笑,拉开架势,又在地上写了个“戴”。
“这是字吗?”我瞪大了眼睛,感觉像六仙姑给我看病时画的符。
“是字,跟我学,记住了,土字头,田字腰,共产党人,耍大刀,戴帽子的戴。”
“陈爷爷,学完这个难写的字有什么用呢?”
“大学问!!这么难的字,你都会了,厉害不?记住了,下次我来考你。”陈爷爷说完,背着手,迈开四方步,走了。
第二天上数学课的时候,马先生在念题:红星公社一季度节约用电30度,二季度比第一季度多节约用电10度,二季度节约用电多少度?
念完了题,先生就说:
“王玉成,这道题,你来做!”
我不知道什么叫电,也不知道一度电是多少,就好奇地问先生:
“马先生啊,一度电是多少啊?”
马先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我会问习题以外的问题,估计他也不知道一度电是多少,就强词夺理地说:
“一度电是多少?那你告诉我一碗饭是多少?大碗是一碗,小碗也是一碗,这怎么好说呢?你闲着没事瞎问什么?!”
“那……”我就更加的不明白了,如果红星公社用大碗节约了2度电,太阳升公社用小碗节约了3度电,谁节约的电多呢?我一脸迷茫的看着先生,还是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但是,不敢开口再问了。
先生继续训我:“上次你还问我,星期天为什么不叫星期七?为什么没有星期八?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啊?再这样下去,你怎么能学好数学呢?记住了,我教什么,你就学什么,别瞎问,这道题你就知道30加10等于40就可以了,其他同学听好了,你们别学王玉成,全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大家说,问这些问题有用吗?”
“没有用!”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心里好难受,难受了整整的一天。
放学回家的路上,正好和马先生同路,先生又说:
“玉成啊,我上课的时候说你的毛病,要改,听见了?”
“听见了。”
没走几步,我不知趣地又开始问道:
“马先生啊,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习一度电是多少呢?”
“得到上大学的时候。”先生一本正经地回答。
“哦。”我想了想,估计这辈子没有机会知道了。
天快黑了,关长秋、王玉慧、洪晓伟、钟志全滚着铁环,早已跑得不知踪影。
一阵秋风吹来,路边的桑树、楝树的叶子,落满一地,田边却有一片的野菊在风中高傲地昂着头……我摘了几朵野菊花,趁天还没有黑透,发疯似地往家跑去。
不久,陈奶奶的二女儿陈婉萍做我的老师了,她让我以后只准叫老师,不准叫先生。读书要用普通话,不准说土话。她扎一对齐肩的短辫,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笑就露出两个虎牙。她每天带给我们班的同学一个全新的感受,我学会的第一首儿童歌曲是《火车向着韶山跑》:
“车轮飞,汽笛叫,火车向着韶山跑,穿过险岭越过河,迎来霞光千万道……”那么好听,百唱不厌。
体育课上,我第一次玩丢手绢的游戏:“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我唱着、跑着、追着、疯着,开心得不得了。
后来,我第一批被批准加入红小兵组织,陈老师庄重地说:
“同学们,红小兵是中国少年儿童的先进组织,加入了组织,可以更好地接受党的培养,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终生,红领巾是红旗的一角,是烈士的鲜血染成的,成千上万的先烈,为了人民的利益,在我们的前头英勇地牺牲了,让我们高举起他们的旗帜,踏着他们的血迹,前进吧。”
接着,让我们庄严地举起右手,老师说:“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
我们齐声回答:“时刻准备着。”
老师给我们每个人系红领巾,并任命我为红小兵中队长,我的心怦怦地跳着,我一下子成了同学们瞩目的焦点。
下课的时候,我用手捧着胸前的红领巾闻了闻,怎么没有血腥味呢?陈老师不是说红领巾是烈士的鲜血染成的吗?我非常的不理解,又不敢问老师,怕挨训。
一条红领巾的价格是两毛七分钱,我只有一毛六分钱,欠老师一毛一分钱,我很着急,就答应老师:
“陈老师,这个夏天,我会捡知了壳换钱还给你。”
老师摸着我的后脑勺说:“你是中队长,这个钱不用还,老师给你出。”
我坚定地说:“不行,我要给其他红小兵做出榜样,做毛主席的好学生,一定把钱还给你。”
为了让我们这些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少年儿童,永远记住党的恩情,学校要进行忆苦思甜教育,校长请来了邻村的雇农出身的房祖仓叔叔。
房叔叔个子不高,背微驼,饱经风霜的老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皮肤粗糙得像村头的老柳树皮,棉袄打满了补丁,没有扣子,用一根草绳胡乱地捆在腰间,脚上穿一双草鞋,后跟坏了,鞋头上脏的东西,黄黄的,不知是泥土还是牛粪。他满含悲愤地说:
“同学们,我家世世代代是雇农,比贫农还苦,到父亲这一辈,还给地主扛长工,受尽了折磨。九岁那年,我给地主家放鸭子,有三只鸭子被我放丢了,狠心的地主就把我父母绑在村头的树上,毒打了三天,把我母亲的腿都打断了,父亲连气带病去世了,母亲的腿落下了残疾,领着我们姊妹五人艰难的过日子……
接着,校长端上来一盆用车前草和麦麸做的忆苦饭,说:
“同学们,这是房叔叔全家解放前吃的饭,大家尝尝,也请大家记住,什么是苦,什么是阶级苦。”说完,校长带头吃了两口。
我尝了尝忆苦饭,真的特苦,但不敢吐,校长凶狠地盯着大家,我硬着头皮咽了下去,感觉自己的胃一阵痉挛,紧接着“哇”的一声,我就吐了出来。
我们班有一个高个子女生叫朱兰花,她对校长说:
“马校长,王玉成故意把忆苦饭都吐出来了,他这样怎么配当红小兵中队长呢?”
校长大声地喊:“王玉成,什么玩意头子 ?你再吃一口。”
因为我是中队长,不得已,我咬了咬牙,又吃了一大口,逼着自己咽了下去,可这回吐得更狠……
朱兰花好像抓住了把柄,又在狂喊:“校长,王玉成又吐了!你看,你看看!”
校长看了我一眼,说了句:
“假娇气。”
然而,不一会儿,班上十几个同学都吐了,包括朱兰花。我猜想,可能有让人呕吐的野菜混进了忆苦饭中,校长只好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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