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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只是走过场问一问,并不等江心的回应,就起身却接了一杯水来。江心喝了几口水,魏火这才端起饭盒,把她剩下的饭都吃了。“诶……”江心想要阻止,可他都已经快把拉完了。看样子他也饿了。他吃完江心的剩饭,又端起另一盒崭新的问江心,“你还吃吗?”江心摇了摇头。
主角:江心霍桓 更新:2023-08-04 1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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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心霍桓的其他类型小说《江心霍桓》,由网络作家“霍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似乎只是走过场问一问,并不等江心的回应,就起身却接了一杯水来。江心喝了几口水,魏火这才端起饭盒,把她剩下的饭都吃了。“诶……”江心想要阻止,可他都已经快把拉完了。看样子他也饿了。他吃完江心的剩饭,又端起另一盒崭新的问江心,“你还吃吗?”江心摇了摇头。
在魏火的‘强迫’下,她硬着头皮吃了一大半,撑得她都快吐了。
“我真的饱了。”江心为难地说道,脸上写满了拒绝。
魏火观察着她的表情,看着也不像是在说谎,“那行吧,要不要喝水?”
他似乎只是走过场问一问,并不等江心的回应,就起身却接了一杯水来。
江心喝了几口水,魏火这才端起饭盒,把她剩下的饭都吃了。
“诶……”江心想要阻止,可他都已经快把拉完了。
看样子他也饿了。
他吃完江心的剩饭,又端起另一盒崭新的问江心,“你还吃吗?”
江心摇了摇头。
魏火又打开饭盒,自顾自地吃起来,他饭量挺大的,那么大一盒,他吃的干干净净。
他吃完,抬头却见江心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准确的说是盯着他手里的饭盒。
魏火察觉到什么,他笑着说,“没事的姐姐,我不嫌弃,之前我穷的吃不上饭的时候,经常和三四个人吃一碗盒饭。”
“说起来还真的要感谢你和江颐,要不是你们收留我,我现在肯定在天桥底下挨饿呢。”
江心扯了扯嘴角,缓缓开口,“你,不找个工作吗?”
魏火动作一顿,“额,找啊,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嘛,我还得和队员们排练,上班的时间不好调整。”
“你可以做兼职。”
魏火眼睛一亮,“兼职好啊,那我应该怎么找兼职?”
江心想去拿自己的手机,又反应过来手受伤不能动,她看了看魏火,“你在手机上下个兼职APP,上面应该有合适你的。”
“是吗?”魏火半信半疑地拿出手机,找到她说的那个软件,下载注册后,就开始在网上看工作。
病房里有些安静,魏火看工作看的投入,等到他抬头的时候,发现江心不知什么时候靠在床头睡着了。
魏火叹了口气,他放下手机,握住床头的摇杆,轻轻地将床放平。
他盯着江心熟睡的面容看了片刻,拿起桌上的饭盒,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脚刚进洗手间,后脚便有人推开了病房的门。
江心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拉她的胳膊,伤口传来的疼痛让她本就睡得不安稳,这一碰,她就醒了。
她睁开眼,看见熟悉的面孔,就站在她身边。
江心的睡意顷刻间全无,她紧盯着霍垣,而霍垣,却盯着她的手。
她似有所察觉,艰难地抬起胳膊,将手放回被窝里。
“霍先生怎么来了?”
霍垣将目光移到她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只说了两个字,“路过。”
他成功终结了两人的话题。
江心望着他,他也看着江心,无形中,好似筑起一道看不见的墙,将两人隔绝在不同的世界。
最终,是霍垣打破了这份沉默,“医生怎么说?”
江心看不懂他,明明不爱她,却又偶尔向她投来关心。
就像主人心情好的时候,会给狗丢骨头一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狗锁在笼子里。
“医生说,我以后拿不了手术刀。”她沉默片刻,颇有些自嘲地说,“反正我也没拿过。”
“你倒是看得开。”
“那我,总不能去死吧?”
霍垣眉梢轻轻一挑,不难听出,她话里携带的火药味,倒是难得,第一次见她发火,虽然不太明显。
“你是在怪我?”
“我哪有资格怪霍总,你又没有义务必须救我,怪我自己倒霉,怨不得谁。”
江心说完,霍垣迟迟没有接话,他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她。
良久,霍垣微微俯身,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江心,是不是交了男朋友,让你变得这么有底气了?”
江心微微一怔,她目光如炬地凝视着霍垣,似乎在竭力隐忍着什么,以至于让她脸颊有一丝的颤栗。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忘了,我救了你弟,而你,已经把你的命包括你的人,都给了我。”
他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轻轻地说道:“你似乎又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
江心愕然,她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眼眶泛着红。
霍垣看着她,目光幽微,宛如一个掌控全局的帝王,他仅用眼神,便能将她的防御一层层击溃。
江心节节败退,最终,溃败在他的眼神中,“他不是我男朋友。”
霍垣松开禁锢,站直了身体,“谅你也不敢。”
“以后坦诚一些,否则害人害己。”他威胁的语气不加掩饰,江心只觉得掌心的疼在肆虐蔓延,侵蚀着她的心脏。
魏火洗了饭盒回来,发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仔细一看,这不是白天的那位吗?
“霍先生,你是不是走错了?”他出口提醒。
霍垣转过身,目光掠过魏火,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个遍,尔后,与魏火擦肩而过,消失在病房的门口。
“什么毛病。”魏火挺看不惯他这幅样子,他重重地关上门,像是把这门当成了霍垣一般。
“姐姐,他和你说什么了?”魏火注意到江心泛红的眼眶,不由得警惕起来。
江心摇了摇头,“没事,你早点休息吧。”
她别过头,闭上双眼,在眼眶里坚持了许久的眼泪,也终于滑落下来。
魏火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可江心又不想说话,他不知想到什么,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一下霍垣这个名字。
搜出来的信息却让他大跌眼镜,难怪那么拽,原来是大有来头啊。
可是,他这么大人物,怎么会大晚上出现在江心的病房里?
别说是替女朋友来看望同事,这话就是傻子也不会相信。
想到这,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江心。
而她背对着魏火,对他所有的疑虑都全然不知。
停车场里。
顾箬上了车,她把包往后座一扔,身体一歪,倒在霍垣肩膀上,“好累啊。”
“怎么了?”
“今天下午我做了两台手术,腰都快断了。”顾箬撒娇似的抱怨着,手却缠上了他的脖颈,“快安慰我一下。”
霍垣侧头,两人近在咫尺,“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他正要开车,顾箬却握住了他的手,“但是看到你,我就不累了。”
霍垣掰开她的手,“别闹了,今天没心情。”
顾箬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也有几分僵硬,“怎么了,是工作的上的事吗?”
霍垣扯了扯领带,漫不经心地说,“算是吧。”
顾箬收回手,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勉强一笑:“那你先送我回去吧,晚上好好休息。”
霍垣启动车子,缓缓开出医院。
顾箬望着前方的路灯,悠悠地说道:“过几天我生日,你说我是邀请同事去家里呢,还是请他们在外面吃饭?”
“随你。”霍垣极其敷衍的回了两个字,顾箬脸上有一丝恼怒闪过,但被她忍下来了。
她笑道:“你不给我个意见吗?”
霍垣一手抓着方向盘,一只手放在腿上,看似专心在开车,但神态却明显的心不在焉。
“他们是你同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顾箬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她张了张嘴,语气也不是特别的好,“你这今天怎么了?对我越来越敷衍了。”
“有吗?”
“没有吗?是遇到什么事了,还是昨晚那个电话?”
霍垣终于看了她一眼,嘴角勾勒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别多想,没什么事。”
“阿垣,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顾箬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这么问,可能有点矫情。”
她看了眼霍垣,他专心开着车,表情没什么变化,她才继续说,“咱们认识差不多十年了,你对我…”
顾箬似乎有点说不出口,但话说到这,她心一横还是问了出来,“你爱我吗?”
车子就这么在路中间停了下来。
霍垣盯着她,目光深邃而幽长,像是要将顾箬看穿,看的她也是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这样看我?”顾箬嘴角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下一秒,后面的车响起催促的喇叭。
霍垣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又继续开车。
不知为何,听见他这声笑,顾箬想找个洞钻进去,又尴尬,又气愤。
他是在笑她幼稚吗?
这么大的人了,还问出这种幼稚的问题,和她平时的优雅知性判若两人。
但顾箬觉得,两人在一起,不应该这么拘谨,就应该畅所欲言,做真正的自己,而不是去克制自己,相处的这么小心翼翼。
顾箬也不愿承认,他刚才那别有深意的笑就是答案,他不喜欢她,为什么天天送她上下班?为什么对她有求必应?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霍垣已经把她送到了别墅门口。
临下车时,霍垣突然开口,“阿箬,你知道我们后面为什么会订婚吗?”
顾箬心头一跳,她直勾勾地盯着霍垣,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他接下来的话并不是她想听的。
她故作镇定的笑了笑,“为什么?”
霍垣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手将她的包从后座拿来,递给顾箬,“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爸。”
顾箬愣了两秒,霍垣又将她的包往前递了递,顾箬回过神,呆呆的接过包。
“关门。”霍垣轻声提醒她。
顾箬心烦意乱地关上车门,他直接就开着车扬长而去。
霍垣的话一直回荡在她脑海里,顾箬莫名的觉得心慌,她拎着包,回到家里。
“小姐,今天又回来这么晚?”管家上前帮她拎包。
“王叔,我爸呢?”
“这个点,老爷已经睡了吧。”
“我知道了。”
顾箬听到这话,没再说什么,但她今晚,注定了会辗转难眠。
翌日。
医生来给江心检查伤势,换药的时候,纱布解开,江心下意识的往小拇指看去。
但魏火却抢先一步,抬手挡住了她的眼睛,“护士姐姐,伤还没好呢,别看了。”
江心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尖上还有着一层薄薄的茧。
魏火自己偷瞄了眼她的伤口,掌心那道伤口深可见骨,疤痕丑陋,出现在这双纤细漂亮的手上,就如同一块美玉有了裂痕。
真是叫人痛心又遗憾。
而她断指的地方,更是触目惊心,看得出那伤口还不是一刀切,断口不平,显然砍了两三刀才切下来。
魏火简直不敢想象,她消失的那几个小时,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样弱不禁风的一个女生,又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没事,你让我看看。”江心声音很轻,却夹带着几分颤抖。
医生已经换好药了,他说:“江心啊,你手上这伤,以后可能会留疤。”
魏火道:“没事,手上留疤又不是脸上,不影响,我脚上小时候受伤也留过疤呢,现在都还在。”
江心抿了抿唇,余光往掌心看去。
魏火仍然在想尽办法安慰江心,“护士姐姐,其实不用担心,等你这伤好了,疤也看不明显的,你相信我,我有经验。”
“嗯。”江心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她两只手都包扎完毕,医生在旁边记录她的恢复情况,“恢复的还行,不过平时注意多活动活动手指,因为你这伤挺重的,神经和关节都受到比较严重的损伤,以后恢复了,也会出现僵硬麻木不灵活的后遗症。”
“那医生,这很严重吗?后期能不能恢复?”魏火急忙问道。
“这个不好说,等伤好了之后,多活动,做些手指操之类的,还是有机率缓解的。”
他只说了缓解,并没有说能完全恢复。
“啊……那怎么办啊。”
“幸好这伤口是竖着的,这要是横着,她这两只手都直接废了,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医生记录完,合上病历本,“行了,好好修养吧。”
江心道:“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你现在就可以出院。”医生瞥了她一眼,“但我还是建议你多留两天观察一下,免得伤口恶化,或者还有其他还没发现的并发症。”
江心顿了顿,“我知道了,麻烦医生帮我开张出院单吧。”
魏火担忧地说,“姐姐,要不再住两天吧,反正回去也是住。”
江心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回家养伤就是了。”
住院费那么贵,不是她和江颐目前能负担得起的。
医生也没说什么,回去就给她开了住院单,江颐来的时候,听说她要出院就急了。
但在医生的劝说下,确定江心没有其他问题之后,江颐才同意她出院。
在出院之前,何教授见了她一面。
“江心,听说你这手上的很严重,今天怎么样了?”
江心低头看了看自己包裹成粽子的手,“还好,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她看着教授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说道:“老师,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何教授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却略带遗憾地说,“你在我手底下也快两年了,说实话,我真的很看好你的,也有心培养你成为一个优秀的脑外科医生,但是你现在发生了这种事……”
江心眸光微微闪烁,她咽下即将涌出的眼泪,挤出一个微笑:“我知道老师您对我的一片苦心,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不管老师做出任何决定,我都甘愿接受。”
何教授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封,放到桌上,“不过你也不要气馁,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如果不能当医生,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江心错愕地盯着那封信,眼底又燃起一丝希望,“老师您……?”
“这是我给你写的推荐信,我已经和神经内科的齐教授打过招呼了,学校那边也同意了,虽然不能拿手术刀,但也不意味从此就不能做医生是不是?”
江心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爆发出来。
“好了别哭了,回去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就去校区报道,换了个专业,但基础知识都和你现在学的大差不差,专业知识就得靠你自己重新开始学了。”
“嗯,谢谢老师,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江心慌乱的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走过去捧起信封,却发现自己没办法装进兜里。
何教授笑了笑,站起身,拿起信封装进她的口袋,拍了拍江心的肩膀,“好了,去吧,安心养伤。”
“好,谢谢老师。”她又说了声谢谢,弯腰对着何教授深深的鞠了一躬。
江心走出医院,魏火与江颐都迎了上来,似乎都在想着怎么安慰她。
江心看了看两人,露出了一个笑容,“走吧,我们回去了。”
魏火与江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魏火主动问道:“护士姐姐,你老师怎么说啊?他叫你去是不是劝退啊?”
江心摇了摇头,“不是,老师人很好,他给我写了推荐信,让我转专业。”
魏火长长的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护士姐姐这么好的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那现在你转到什么专业了?”
“神经内科。”
“那挺好啊,护士姐姐,你导师真不错啊,之前我还纳闷你住院他都不来问候一下,原来是帮你办这些去了啊。”
江心点点头,脸上不再是之前的强颜欢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其实,她也不完全是孤独的,至少,还有一些可爱的人温暖着她。
江颐看到她脸上的笑,也偷偷的松了口气,他看了眼手机,说:“行了,先回去吧,叫的车到了。”
江心看了他一眼,她其实有很多话对江颐说,但有魏火在,她又不好开口。
回去的时候,正好遇到楼下的陈奶奶,她看见江心回来,立即露出一个和蔼地笑容,“小颐回来了,前天看你气势汹汹地拖着行李走了,姐弟两又闹矛盾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江心撑着酸疼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捡起地上衣服,一件件穿上。
穿好衣服,她拿起桌上的药,放进嘴里,就这么生咽下去。
霍垣正好洗完澡出来,撞见她吃药这一幕,他没说话,用毛巾擦拭着头发,随意在床上坐下。
“我要订婚了。”
他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江心的手指一顿,冰冷的寒意灌进心口,她整个人僵住了。
江心转过头,漆黑的眸子盯着男人,他裹着浴巾,露出上半身肌肉分明的胸膛,他侧着脸,五官立体完美,却带着无尽的薄凉。
“哦。”江心压下心底的痛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以后我就不来了吧。”
男人动作顿住,侧过头来,对上她的眸子,“你舍得吗?”
他语气淡淡,好像就是随口一问。
江心的目光恍惚,舍得,舍不得,又能如何呢?
六年了,他们之间除了身体上的接触,没有任何人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更没有人知道,霍垣身边,有个江心的存在。
还记得,第一次见霍垣是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十八岁那年,江心父母车祸双亡,肇事司机逃逸,弟弟住进了ICU,急需一大笔手术费。
她走投无路,心灰意冷到绝望时,霍垣出现了,他披着棕色的大衣,出现在她面前。
有人替他撑伞,雪一片也落不到他身上,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步之遥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一道天堑,两个世界的人泾渭分明。
他微微俯身,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握住了她那只冻得开裂的手,端详着,也像现在这样,淡淡地说了句,“这么好看的手,可惜了。”
江心蓦然抬头,撞进他深邃冰凉的视线里,就如漫天大雪一样冷。
他给了她一张名片,和一张支票,说了一句跟我走。
就这样,江心跟了霍垣,随叫随到,予取予求,到如今,整整六年。
他对她向来大方,给弟弟治病,供她读完大学,各取所需,他已仁至义尽。
她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江心一直都知道的,这天注定是要来。
江心收回目光,垂下头颅,“我会保密的,以后,我会当做没认识过你。”
霍垣目光缓缓下移,从她白皙的脖颈,到她纤细修长的手指,莫名的,想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她,面黄肌瘦,像只瘦猴。
如今被他养的白白嫩嫩,亭亭玉立。
忽地,他攥住江心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双指抬起她的下颚,细细端详着她的脸。
曾经这张脸圆圆的,有些婴儿肥,如今长开了,长成了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精致的眉眼,干净,或许太过干净,以至于她的目光带有几分疏冷。
江心手指收紧,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栗,他很少有这么看她的时候,好像每次,他对她,都是例行公事。
对视片刻,他吻了下去。
触碰到他微凉的唇瓣,江心习惯性的缓缓闭上眼。
这个吻,带着些许离别的味道。
第二天江心醒来的时候,霍垣已经不在了,只在床头留下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一如往常一样。
江心穿好衣服,拿起那张支票,来到客厅,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将支票夹在里面。
她随手翻过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又一张的支票。
小到五万,大到五百万,都是霍垣这些年给的。
她环顾着这套豪华公寓,这里承载了她六年的时光和青春,片刻,她合上笔记本,放到了沙发的枕头底下。
背上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江心在路边买了早餐,拎着袋子回到了老式小区的家里,摸出钥匙开门。
江颐正在沙发上打游戏,听见开门声,也没有抬头。
江心自顾自的走过去,将早餐放到桌上,“我给你买了包子,趁热吃,等会儿我要去医院开会,你自己在家……”
她话还未说完,少年冷漠的声音忽然打断她,“你又去找那个男人了?”
江心的手指微微一顿,她抿着唇,沉默了良久。
“我去换衣服。”
她转身的下一秒,背后传来一声巨响,摔碎的手机壳落在她的脚边。
“你真下贱。”江颐恶毒的话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刚才她买的早餐被扔到地上。
江心呆呆的站在原地,手指微微收紧,她回过头,看见江颐一去一拐的往外面走去。
“你去哪里?”江心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不用你管!”江颐头也不回,将门重重甩上。
明明之前,还是个听话懂事的小孩,自从那场车祸之后,他瘸了一条腿,脾气变得异常暴躁和古怪。
那场车祸,扼杀了一个少年的人生。
江心看着满屋的狼藉,她蹲下/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包子,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眼泪,无声的滑落。
江颐嫌弃她,嫌弃她买的任何东西,他觉得脏。
……
她换好衣服,坐公交来到医院。
一进科室,江心便听见同事在讨论什么,她隐约间,听到了霍垣的名字。
“江心你知道吗,顾医生要和霍垣订婚了,霍垣你知道吧?就是咱们海市那位帅气多金的首富!”同事拉着江心滔滔不绝。
江心抬起头,看向顾箬的方向,她被同事围在中间,满脸笑意的接受众人的祝福。
顾箬虽然是医生,但她的背景很强大,母亲是上市集团总裁,这家医院有顾家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她父亲是海市的二把手。
有些人,从出生就站在了金字塔顶端,注定和普通人不一样。
“我不认识。”江心收回视线,微微笑道。
“我忘了,你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霍垣你都不知道。”同事非常热心的拿出手机,搜索出男人的照片递给江心看,“喏就是他,帅不帅?”
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低垂的眸子带着睥睨众生的薄凉,他好像生来如此,没有丝毫的情感。
哪怕江心对着这张脸看了一千多个日夜,也从未见他流露出任何淡漠以外的情绪。
江心压下心口细密的疼痛,移开视线,“嗯,很帅。”
第3章
“顾医生,你都订婚了,是不是得请客呀?我们好想见见霍总本人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帅?”
顾箬笑着回应:“可以啊,正好他下午要来接我,那大家一块吃个饭吧。”
江心是在医院学习,加实习,准确的来说就是个打杂干活的。
每天的任务就是跟着教授观摩学习,旁听各种学术讨论。她学习能力强,教授也很看好她。
过完今年,她就有机会拿手术刀了,成为一个真正的医生。
江心和众人开完会,她换上白大褂,去住院部巡房一圈回来。
打开电脑写学术论文的时候,霍垣来了。
他站在门口,敲了三下门,科室里现在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江心。
“顾医生在吗?”
江心抬起头,撞上霍垣的视线,她心头猛然一跳,又迅速低下头。
另一个同事认出了他,兴奋地说道:“顾医生出诊了,你去心脑外科8号诊室应该能找到他。”
“我在这等她吧。”霍垣径直走了进来,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他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江心的座位,她低着头,飞速的敲击键盘,打出来的字是一堆乱码,删掉,继续打,又删掉,反复如此。
没有人知道她在干什么,只看出她很忙。
另外一个同事接了电话,便拿着文件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就剩下两人。
很长时间,就只能听见键盘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江心忽然站起身,假装没看见霍垣,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攥住。
江心脚步一顿,她没回头,但能感受到男人炙热的目光。
过了几秒,男人松开了她的手,江心逃也似的走出科室。
她来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双手抓着洗手池边缘,手指在微微颤抖。
“没想到霍总本人比照片上还好看,顾医生和他真是般配啊。”
“是啊是啊,顾医生太幸运了吧……”
江心回到科室,顾箬已经回来了,也有很多慕名前来围观的同事,顾箬挽着霍垣的手臂,和大家介绍。
看上去,真是郎才女貌,登对极了。
“阿垣,正好大家都在,请同事们吃个饭吧。”
霍垣双手抄在西装裤兜,微微点头,声音很轻,“嗯。”
办公室里一片欢呼,同事搂住江心的肩,笑问:“江心,你去不去?”
江心低头收拾办公桌,“我就不去了吧,晚上还有事。”
“什么事啊?要去约会吗?没听说你有男朋友啊。”
“是啊,大家都去了,你别这么不合群嘛。”
“顾医生好不容易请一次客,好歹给点面子。”
大家都劝她,可是本来就没几个人,江心平日里独来独往,和同事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亲近。
“就是,不要搞得像大家孤立你一样。”
顾箬也说道:“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一块去吧,你也来了这么久了,上次部门团建你也没来吧?”
江心的呼吸乱了几分,上次部门团建,她在霍垣那里。
霍垣站在那里,一言未发,如局外人。
在同事的劝说下,江心抬起头,微微一笑,“好。”
由于晚上有些人还要值班,没有选太远的地方,医院不远就有家很好的餐厅。
一行8人,包厢里坐的满满当当,所有人都对今天的主角送上祝福,包厢里喜悦融融。
但这些,都和江心无关。
她们祝福的人,是和江心同床共枕整整六年的人,所有的笑声,都像带刺的针,扎的她一颗心千疮百孔。
江心站起身,歉意地开口,“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她离开后,包厢里的人便开始阴阳怪气。
“整天冷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她钱呢。”
“你懂什么,人家这叫高冷,在学校的时候那么多人追她,她连正眼都不带瞧的。”
“我好像听说她被人包/养了,哪看得上学校里那些歪瓜裂枣。”
“人家这才叫目标明确……”
那人话还未说完,霍垣猛然起身,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意。
把大家吓得够呛。
顾箬脸色也不好看,说话的都是些刚从学校出来的小年轻,嘴上没个把门,当着霍垣的面说这些。
她拉了拉霍垣的手,打着圆场,“她们开玩笑呢。”
“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吃。”
没给顾箬说话的机会,霍垣径直离开包厢。
江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人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厌恶,不知道是她厌恶镜子里的人,还是,镜子里的人在厌恶她。
下一秒,她将手指上的水甩在镜子上,水珠缓缓流淌,模糊了面容。
她转身离开,出门时撞上一堵肉墙,她趔趄着退了两步。
那人拽住她的手腕,不等她反应,人就已经被带进了隔间。
江心抬头,对上男人冰冷的目光,她心中一跳,这里是女厕!
男人搂住她的腰,微微俯身,江心别过头,躲开了他的吻。
“不让我碰了?”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心没说话,抬手推搡了他一下。
霍垣不仅没将她放开,反而搂得更紧,他的手指,开始解她的扣子。
江心摁住他的手,眼中带着惶恐。
明明他都要订婚了,却还与她纠缠不清,甚至,比之前还要疯狂。
至少以前,他不会在这种场合……
男人的眸子黯了下来,他贴着她的脸颊,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你可以叫人来救你。”
江心手指钻攥紧,外面还有说话的声音,她如何叫?叫人来看戏么?
霍垣笃定她不敢吭声,所以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江心咬着唇,捏紧的指甲掐进肉里。
“奇怪,他去哪了?”顾箬和同事来到洗手间,她一边洗手,一边偏着头,夹着手机给霍垣打电话。
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
“估计在洗手间吧,顾医生,要不我们到门口等他吧?”
顾箬洗了手,从墙上扯下一张纸巾,擦掉手上的水,把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她拿下夹在肩上的手机,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第5章
“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在门口等他就行了。”
“也行,那祝你们今晚约会愉快哦。”
顾箬笑笑不说话。
等到外面彻底没声了,霍垣才放开江心,她柔软的身体跌坐在马桶上,紧捏着胸前的衣服,手指在微微发抖。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认识这个女人这么多年,似乎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到她眼眸中不同寻常的波澜。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对江心道:“晚上八点。”
说罢,他走了出去。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像以前一样,他告诉她确切的时间,让她准时到那个地方,没有多余的语言。
不,这次他又加了一句,“我有话和你说。”
二十分钟后,江心才从洗手间里出来,同事们都已经散了。
江心今天要值班,到凌晨两点,期间霍垣给她打了电话,她没接。
一直以来,江心从未忤逆过他,他说几点到,哪怕是刮风下雨,她都会准时到地方。
但这次,她想任性一回。
他都快要结婚了,再去打扰,别说江颐,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下贱。
霍垣只打过一次,她没接电话之后,他没有再打过来。
江心暗自松了口气。
凌晨一点半,医院来了几个急诊。
她被叫过去帮忙,一进门,她看见江颐鼻青脸肿的坐在那里,胳膊上有道伤口,鲜血直流。
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个少年,江心认识,那是江颐的朋友。
“这是怎么了?”江心心中一紧,忙走过去,拿起止血钳和酒精帮他处理伤口。
江颐没回答他。
倒是另一个男生不服气地开口,“酒吧里有人找事儿,看不惯就打起来了。”
江心手指微顿,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江颐脸上。
他别过头,一副嫌弃的模样,似乎一句话也不愿和江心多说。
处理好伤口,江心用纱布帮他包扎完毕,江颐起身就要走。
江心喊住他,“你等等,我跟你一起。”
她差不多也到时间了,她回去换了衣服,拿出储物柜里的单肩包走出医院。
江颐虽不待见她,但还是乖乖在医院大堂等着。
他想,这么晚了,那个傻女人自己回家搞不好就被人卖了。
江心见他等自己,眼中流露出一抹暖意。
江颐也不说话,转身往外走,他脚有些跛,走路一瘸一拐,每每看到他这个背影,江心心里就止不住的心疼。
她追上去,声音轻轻的,“小颐,你又逃学了吗?”
“关你屁事。”江颐头也不回,语气不善。
“那你,可以不去酒吧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江颐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她,路灯将他眼底的憎恶映得格外清晰。
“我在酒吧驻唱,至少是凭本事赚钱,不像你,只会靠男人,你没资格对我说教!”
江心心口一疼,对于江颐的话,她百口莫辩。
“没话说了?”
江心紧抿着唇,良久,她缓缓抬头,脸色苍白无力,“小颐,我…没花他的钱。”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那你为什么去找他?他一喊你你就去,你是他养的狗吗?你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江心眼中闪过泪光,她无力的扯了扯嘴角,神情哀凉。
“你应该好好上学,马上就要高考了……”
“够了!”江颐打断她,这个女人永远都是这样不温不火的模样。不管再恶毒的语言,都无法激怒她,她的字典里,知道生气二字怎么写吗?
往往就是她这副模样,让江颐心中窝火,却又无处宣泄。
江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少管我。”
撇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去,江心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
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黑夜将她笼罩着,汹涌的孤寂,无边无际,仿佛要将她淹没吞噬。
回到家中,江心走到江颐的卧室,推了推门,发现反锁着,她才松了口气。
回来就好。
这一夜,霍垣的电话都没打来,也没有再发一条信息过来。
可不知怎的,江心躺在床上,却彻夜未眠。
翌日,江心早早起来,给江颐准备好了早餐便去了医院。
从早上去巡房,再到上午十点的学术会议,下午的观摩学习…
直到晚上八点下班的时候,她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刚出办公室的门却撞上了一堵肉墙。
她抬头一看,慌忙的往后退了两步。
刚站稳,她就看见顾箬朝这边走来。
“阿垣,你来了。”
顾箬快速的走到霍垣身旁,亲昵的挽着霍垣的胳膊,才抬头看向江心,“江心,你是下班要回家了吗?”
“嗯。”江心点头,“我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可她脚刚迈出去,顾箬就拉住了她。
“江心,这么晚了,我们送你吧。”
江心怔了一下,开口拒绝,“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的,我记得你家离医院很远,等你坐地铁和公交回去,都十点了。”
江心看了霍垣一眼,见他眼中尽是凉薄,微微垂眸,声音清冷,“真的不必了,我可以打车。”
“江心…”顾箬还想再劝,霍垣却突然开口,“我送你。”
江心还想拒绝,顾箬脸上却拉着霍垣转了个方向,挽上了江心的胳膊,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你看,他都答应了,我们走吧。”
说完,她一边挽着霍垣,一边挽着江心朝医院外走去。
江心看了看被顾箬挽着的手,再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霍垣,他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就好像,他和她真的从不相识。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面对未婚妻的时候,同时还能如此平静的面对她?
等走到停车场门口时,霍垣突然停了下来,脸色难看。
顾箬看向他,“阿垣,怎么了?”
“阿箬,我突然胃有点不舒服。”
听霍垣这么说,顾箬一下紧张起来,“怎么了,要不我们马上回医院?”
“不必了,我缓缓就好,只是…现在得麻烦你去把车开出来了。”霍垣说着,把车钥匙放到了顾箬手里。
顾箬不疑有他,拿着车钥匙就往车库走去。
而霍垣却蹲在了地上。
江心上前一步,正想扶他,却发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暗光。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就要去追顾箬,霍垣却突然起身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以唇相堵,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江心心头一跳,下意识却推他,却根本推不动。
顾箬现在还没走远,只要她回头,就能看见自己与霍垣相拥相吻的画面。
这样的画面,一定不能被她看到。
江心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用尽全身力气去推霍垣,霍垣却加深了这个吻,让她躲不过逃不掉,犹如一条溺水的鱼。
最终,她只能祈求上天,顾箬千万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或许是上天听见了她的祈求,又或许是顾箬太过担心霍垣的身体状况,十分着急的去开车,以至于直到霍垣放开了她,都没回过一次头。
江心得到自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只是她还没喘过气来,霍垣却一把将她拖起,按在了旁边的墙上。
“江心,忤逆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不待江心反应,他细密的吻就又落了下来。
她推搡着他,却招来了他更加猛烈的进攻。
他一只手捉住她一双不安分的手,放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死死地抱着她的腰,像是要将她融进他的身体里。
“不要!”
江心身体一僵,声音很轻,语调中的紧张与慌乱却无法掩藏。
她的话也被他堵回了空腔里,连带着呼吸都被对掠夺,就像两人关系,就像她的人生,只能由他支配。
江心羞耻得脸色通红,眼底蓄起了泪光,他明明……都快订婚了,还不肯放过她。
“阿垣,江心,你们在哪儿?”
不远处,顾箬的声音传了过来。
霍垣动作一顿,就在江心以为他要放开她的时候,他却在她唇上报复性的咬了一下,接着在她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下去,就像是要硬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顾箬疼得身体都在发抖,却隐忍着一个音节都不敢发出。
霍垣在她肩膀上足足咬了一分钟,才停下来,抬眸看向她。
“江心,你我之间,我说结束,才能结束。”
他眼底带着天生的凉薄,一字一句都戳着江心的心窝。
“以后,别再忤逆我。”
他说完,松开了她,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仿若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你不怕么?”江心身体软了下去,将自己隐于黑暗之中,压低的声音有几分颤抖,“你马上就要订婚了。”
霍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冷声道:“今晚,十二点。”
看着霍垣转身离开的背影,江心想要拒绝,可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她把自己卖给他了,六年前,就已经卖给他了。
她不属于自己,她没有权利拒绝,六年前的那场交易,让她没有资格在他跟前说一个不字。
可他明明就要有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他难道不应该彻底跟她划清界限吗?
不远处,再次传来了顾箬的声音。
“阿垣,你刚刚去哪儿了?”
“厕所。”
“江心呢?”
“有事,先回去了。”
“哦,”顾箬颇为愧疚的说道:“本来说好今天送她回去了,没想到不仅没能送她回家,还耽误了她回家的时间,实在是太抱歉了。”
“不必抱歉。”
“啊?”
“明日再送她,补上。”
听到这话,顾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阿垣想得周到。”
“走吧,我送你回家。”
“嗯。”
接着,是车子离开的声音。
等车子离开二十分钟后,江心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抬脚离开停车场。
远远望去,她就像个破碎的布娃娃。
走出停车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了,现在要是再坐地铁回去,一定会错过下地铁后换乘的最后一班公交车。
她只好站在路边,打车。
等了五分钟,终于有一辆空车来了,江心抬手就要将其拦下,手机却在此刻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江心犹豫要不要接,一辆白色的车子就要她的身旁停了下来,挡住了的士。
“是江小姐吗?”
“是,”江心警惕的看着他,“你是?”
司机拨了个电话,江心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司机朝她晃了晃手机,“是一位姓霍的先生给你叫的车,让我到这个地方接你。”
听到霍字,江心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司机像个情圣一样,说道:“江小姐,上车吧。男女朋友之间闹别扭很正常,可是现在这么晚了,你要是坐地铁再转公交回家,怕是不安全。”
“你怎么…”知道?
“你男朋友都交待了,说你家离得远,务必要将你安全送到家。”
司机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要是再推脱,也不像话。
更何况,霍垣安排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资格拒绝。
“目的地是哪儿?”
司机说出了一个地址,江心确定是自己家的位置,才上了车。
上车后,司机就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江心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直到还有几分钟就要到家的时候,司机突然语重心长的说道:“江小姐,我看你男朋友挺不错的,能够在吵架后,还能这么细心体贴周到的为女朋友考虑的男人…
我开出租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你可一定要把握住。”
江心沉默着。
司机见此,又道:“我开出租车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这些年来,我经常载到因为吵架被男朋友丢下的…”
“大叔,你误会了。”江心开口,打断司机的话,“我跟他,不是男女朋友。”
司机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江小姐,你是在说气话吧?如果你们不是男女朋友,他怎么会对你这么了解?”
“大叔,我跟他真的不是。”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江心的神情,这才意识到江心说的可能的真的,讪讪的闭了嘴。
“我跟他,不可能的。”江心似在喃喃自语,司机大叔却听得清楚。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司机大叔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伤口,是他弄的吧?”
江心一怔,随即捂住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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