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尤听娇尤听容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阅读全集》,由网络作家“璀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是作者“璀错”的倾心著作,尤听娇尤听容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热闹的过分,说书先生还未上场,大堂就坐了个满满当当。一身短衫的伙计迎了上来,笑咧咧,“小姐!您来的正巧,咱们这就剩最后一个雅间了!”说着,伙计领着两人往二楼去,走过长廊,是转角最里边的厢房。尤听容心里纳闷,听伙计的意思,二楼的厢房雅座全满了,怎么这样安静?进了雅间,发现是个很宽敞的隔间,陈设倒有几分雅趣。尤听容落座后,......
《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阅读全集》精彩片段
但是无论如何不想再碰,心潮翻涌,撇过头看窗外的雨,“青町,快收起来……就和棋具放到一块吧。”
——
自下了场大雨后,持续许久的闷热一扫而空,总算有了初秋的凉意,。
青町正为尤听容熨烫着一件秋香色绫绢交领襦裙,因为天气转凉,衣架上备了一件半臂罩衫。
青町忙活的间隙,抬眼看向尤听容。
尤听容此时正在对镜梳妆,拈着口脂,轻轻点着眉心的花钿。她本就肤白如傲霜,此时上了妆更加妍芳逼人,朱红的一点仿若开在大雪里的红梅,美的活色生香。
青町有些看痴了,“小姐越来越好看了。”从前的小姐也美,但那种美是沉静、含蓄的,不像现在,像一尊玉人被染了温香,从骨子里透出惑人的滋味。
“跟门房说了吗?”尤听容只当她说的傻话,没有放在心上。
青町点头,低声道:“小姐,咱们连着第三天出门了,老太太都犯嘀咕了……也没在茶楼碰见赵公子呀,三姨娘不会是胡诌的吧?”
这几天,尤听容每天都去永鑫茶楼,一坐就是一下午,也没见到赵绍安的影子,回来还要被尤贵泰问这问那。
“不会的,她巴不得我能成事,没必要骗我。”尤听容摇头,“走吧,今天已经是书院休沐最后一天了,去了便知。”
——
马车穿过闹市,速度慢了下来,到了。
青町扶着她下来,嘱咐车夫申时来接,陪着尤听容进了茶楼。
尤听容一进去就觉得今日热闹的过分,说书先生还未上场,大堂就坐了个满满当当。
一身短衫的伙计迎了上来,笑咧咧,“小姐!您来的正巧,咱们这就剩最后一个雅间了!”
说着,伙计领着两人往二楼去,走过长廊,是转角最里边的厢房。
尤听容心里纳闷,听伙计的意思,二楼的厢房雅座全满了,怎么这样安静?
进了雅间,发现是个很宽敞的隔间,陈设倒有几分雅趣。
尤听容落座后,伙计笑眯眯地斟茶倒水,“若无事,小姐坐着,小人先退下了!”
没等尤听容说话,人就一溜烟跑了,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楼下传来了醒木拍桌的声音,说书马上开篇了。
尤听容端起茶水一抿,不禁皱起眉,又苦又涩。
青町反应过来,一摸茶壶,埋汰道:“这伙计怎么办的事?茶都是凉的,炉火也不点,我去找他!”说着青町风风火火就开门出去了。
尤听容也没管她,倾耳听着底下抑扬顿挫的说讲。说的是前朝悬案,这个说书先生确实有几分本领,本子也好,连她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正听的入迷,一双手拎着茶壶往青花茶盏里添了热茶,并且将茶盏搁在她手边。
尤听容低声道谢,待端起了茶杯,才注意到此人的衣裳袖宽且长,花纹虽浅,却细密繁复,是织锦团花。
惴惴不安抬头一看,顿时心慌意乱。
是单允辛!
尤听容心惊肉跳,手中的茶水撒了满手,沾湿了袖口。
即便茶水已经晾到八分,尤听容的手背依然迅速染上殷红,传来了火辣辣的刺痛。
几乎是立刻,单允辛的手就覆盖了上来,暖烘烘的掌心紧贴着她,试图拂去热水。
尤听容却觉得这双手比沸水更灼热,烫的她立刻抽身,站起身来,反手撑着桌沿,极力掩饰情绪。
单允辛看着她抗拒的姿态,眼神幽邃,收回半空的手。
“怎么?几日未见就不认识了?”他的声音平缓,一身月白织锦的圆领襕衫,一派斯文模样。
顺着石子铺就的小路,曲径通幽之处是假山叠翠、回廊环绕的后花园。
花园中央是一汪湖泊,碧水青河、游鱼戏水,四周的峰石花卉点映其中。在湖中的石台之上,方亭檐角外翘、造型舒展,已然是下棋的绝佳去处。
此刻亭内便有两人执子对弈,博山炉里轻烟徐徐。
男子身形挺拔,姿态悠然,虽身着浅钴色直裾大袖宽袍,一副文人打扮,却仍然透出几分悍气。
此刻单允辛敛息垂眼,又落下一颗。
坐在对面的尤听容却是坐立难安,被似有似无的幽香环绕着,更是精神紧绷,那双秀眉一直蹙着。
见她迟迟不动,单允辛那双眼就瞥过来了,却鬼使神差地被对面人的手吸引了。
白皙的肌理,手指纤长,柔嫩的皮肉包裹着,犹如玉石雕砌一般浑然天成。此刻心不在焉地拈着透亮的黑子,更衬的肤白胜雪,指尖的粉色,为这份美景添了香艳。
单允辛喉结滚动,想起来梦中的荒唐事。
那时她比现在丰润些,怀着身孕,被自己痴缠着,在烛光中陪着下棋。
即便单允辛让了五个子,梦中淑妃的黑子依然节节退败,耍起赖来,当着奴才的面把棋盘掀了,惊得奴才跪了一地。
梦中的单允辛一点也不恼,只说要罚。
不管佳人轻飘飘地挣扎,把人抱在腿上面对面坐好,轻柔地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满心的柔情。
伺候的奴才们悄无声息退出去。
他记得,这双手有多么勾魂夺魄。
单允辛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手指习惯性地拨动,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带上佛珠。
被单允辛如有实质的眼神瞅着,尤听容愈发紧张,举着棋子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她怎么都搞不明白,她明明是赴池卿环的邀约,为什么会遇上单允辛。
在灵感寺是偶遇,这回又是怎么了?
想到池卿环,尤听容不免疑心单允辛是否是来见池卿环的?
可这与她何干?为什么偏要压着自己下这劳什子的棋?
尤听容看着黑白纠缠的棋局,心乱如麻,草草落子,只盼着池卿环早些回来。
“落子无悔,尤小姐可看清楚了棋局?”单允辛好似无意,提醒道。
尤听容闻言,发觉自己已然深陷败局。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求尽快脱身,手中动作并未迟疑,棋子落下,满盘皆输。
“小女子愚笨,便不扫公子雅兴了……”
单允辛轻笑,把棋子扔回棋罐。
“愚笨是假,浅薄倒是真。”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
单允辛语气缓和,意味深长。
尤听容却脸色骤变,恐惧浮上眼睛,撑着桌子突然站起身,连带着手边的棋罐都碰落在石砖上,云子材质的棋子磕出了清脆的声音。
单允辛的这句话,让她想起了前世禁足前的事。
皇后被废,涂家抄家,紧随而来的是单允辛晓瑜六宫的圣旨,玉芙宫池卿环晋贵妃,居流云宫,赐协理六宫之权。
正当盛宠的尤听容当即便闹到了御前,那时的她,自以为与皇上携手并进、伉俪情深。
谁料,却正撞上池贵妃陪单允辛下棋,也是那时候,尤听容才明白,她得到的那点柔情宠爱不过是别人手指缝里漏下来的。
面对尤听容的质问,单允辛也是拈着棋子,似笑非笑地和池贵妃道:“淑妃是浅薄了些。”
于是,尤听容被夺了六宫之权禁足长乐宫,皇子弋安过继到池贵妃膝下。她在最荣极贵极的时候,被轻易地打落到尘埃里。
单允辛仰头看她,眼中带了猜疑。
“不过一句说笑,尤小姐倒当真了?”单允辛抬了抬手,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张开,试图拉她坐回去,就像梦里做过的千百次一样。
尤听容慌张地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啪”的一声脆响,将她激的回过神来。
意识到了眼前的人是天子,轻易便可拿捏自己的生死荣辱,尤听容理智回笼,心里惴惴不安,目光躲闪。
指尖的火辣辣的痛感提醒了她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不远处,回廊里守着的常顺都吓得一颤,垫着脚往亭子里瞧。
心都跟着尤听容的动作一上一下的。
他都想不明白,明明是个懂分寸的小姐,怎么明知陛下身份尊贵,对着陛下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知道巴结池公子,怎么就对陛下没个好脸色?
这下好了,陛下吃了冷言冷语,回头还是他们做奴才的遭罪。
尤听娇就跟在常顺身边,离得远远的也瞧见了,眼睛转悠着试探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常顺做事周全,即便知道尤氏姐妹的龌龉,也和气道:“尤二小姐只要知道,若您的大姐真能得了主子的青眼,也是您的运道。”
单允辛站起身来,猿背蜂腰,高大的身躯带来极大的压迫感,长臂一伸,大手死死地擒住尤听容的手腕。
“生气了?”
他每逼近一寸,尤听容就踉跄地试图往后退,两厢较量之下,全凭单允辛的力气才支撑着没有跌坐在地上。
单允辛居高临下,直勾勾地审视着。
尤听容白腻的脸上带着怯意,一双眼仿若水露凝成的,单允辛甚至能隔着水雾看见自己的身影,略丰润的下唇微微被贝齿压了一个小坑。此刻因为和他较劲,尤听容纤瘦的身体被带着轻晃,单允辛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把她纳入怀中。
这么想着,单允辛的手也用了点劲。
尤听容敏感地察觉到了,只觉得手腕钻心地疼,骨头架子都仿佛不堪重负一般。
就在此时,不远的回廊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厚底皂靴在悬空的木地板上敲击的声音,飞快地朝花园而来。
常顺正奇怪谁那么没眼色,刚迈步上前准备拦着。
池卿朗穿着青色官袍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花园的小径上,认出了常顺,本来身形是顿住了。眼睛四下一看,湖中方亭内,几乎紧挨在一起的身影就吸引住了他。
尤听容的抗拒即便离得远,也能体会到。
池夫人的劝告尚在耳畔,但眼瞧着一个弱女子被轻薄,即便另一个人是天子,池卿朗还是朗声开口。
“圣上亲临,微臣未能远迎,请圣上恕罪!”
马甲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古代言情、宠妻、甜宠、佚名古代言情、宠妻、甜宠、小说《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佚名为主线。璀错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这个大大更新速度还不错,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目前已写1672633字,小说最新章节番外二:31、全文完,小说状态连载中,喜欢古代言情、宠妻、甜宠、这本小说的宝宝们快来。
书友评价
这个剧情多多少少有点毁三观,比王宝钏吃野菜都让人生气一百倍,如果不是没事找气受,建议别看,我现在这口气堵胸口,难受死我了,快来个人和我吵一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重生没有意义,还不如一开始重生的时候直接死了得了[尬笑]
大大能不能再开一本啊[哭]真的好想好想看您的文[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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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试读
“叫顺天府好好查一查赵家的铺子,抓几个人进去,让他知道知道厉害。”单允辛语气低沉,眉目间带了冷意。
“奴才领旨!”常顺心里道了声不妙,可怜赵家遭此无妄之灾。
单允辛叫住他,嘱咐道:“点到即止,赵绍安有些真才实学,你知道分寸。”
————
尤府
卯时一过,尤府正房里就忙活开了。
尤听容端坐在镜前,青町正全神贯注地替她绾发,梳了个俏丽又大方的垂鬟分肖髻。
五彩琉璃华胜花冠插于髻上,两侧各一只水珍珠排簪,搭着水滴形的耳坠,既得体又不失少女的娇媚,
青町扶着小姐起身,取来衣架上的藕荷色大袖衫。
“藕荷色虽然好看,到底是太淡了些,瞧着不打眼。”青町细心地替尤听容理平裙摆。
“今日不过是长辈们彼此认识一下,我若是盛装,反倒叫人小看了。”尤听容往腰上系了青玉的禁步。
她虽然是急着甩开单允辛的纠缠,但也不想叫人以为自己上赶着,掉了身价。
“母亲那儿如何了?”尤听容看着窗外的日头,时候也差不多了。
尤贵泰昨夜跑来冲尤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尤夫人也没松口,说什么都要与赵家见这一面。
青町替尤听容搭上披帛,低声回话道:“夫人已经张罗着摆饭了,咱们过去吧。”
尤听容一到,尤夫人就拉着她的手坐到了一起。
“真好看。”打量着尤听容,尤夫人满眼怜爱。
今日尤夫人上了妆,装扮隆重,极力撑着当家太太的体面。
“你都这么大了,也是我没用,还得连累你的婚事,至今都没有着落。”尤夫人昨夜后半宿才勉强睡着,精神还未恢复。
想着尤贵泰昨日疾言厉色的模样,又担心今日不顺,更是心事重重。
“母亲快别这么说……”
尤夫人摇摇头,“容儿,你父亲心狠,只要你打定主意认准了,不必顾忌我。”
尤听容听见尤夫人这样哀戚的话,免不了就勾起了前世的种种。
那时她才封了美人,与董氏平起平坐。董氏对付不了她,就借董将军弹劾了尤贵泰,将他贬至晋南,尤夫人便病死在路上。
而后三姨娘便被扶正,尤听容的风光,尤夫人没能沾到一星半点。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母亲抑郁而终了,丈夫靠不住,自有儿女能做她的依靠。她出嫁之前,一定要把心思狠辣的三姨娘解决了。
二人用过膳,才停了筷子,正收拾了行装预备出发。
“夫人,大小姐。”周妈妈就气喘吁吁地进了门。
尤夫人紧张地攥紧了帕子,赶紧问道:“怎么了?”
周妈妈瞧着尤夫人心里也有些不落忍,“老夫人请两位过去一趟,有些事要交代。”
尤听容扶着尤夫人进了老太太寝房,老太太还未梳妆,坐在暖榻上沉着脸,深深的法令纹显得很不善。
尤听容见惯了老太太这副样子,主动上前替老太太揉太阳穴,“祖母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瞅着她乖巧懂事的模样,重重地叹了口气,“方才赵家派人来了,说赵夫人今日不得空,来不成了。”
尤听容没放在心上,安慰老太太,“今日不得空就改日,孙女伺候您梳妆吧?”
老太太脸色却没有缓解,只留了她们母女二人。
“这赵家,只怕是不成了!”
尤听容脸色骤变,秋水般的眼眸带了惊疑。
瞅的老太太心里也不落忍,把原委说了,“今早顺天府查了赵家的粮店,也不晓得犯了什么事,现下铺子掌柜和赵老爷已经双双收监待审,铺子也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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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听容走下台阶,在这样的艳阳天里,杏黄的裙摆随着步履摇曳,好似比骄阳更炽烈。
三姨娘脸色微变,“大小姐,今儿是误会你了。可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还是回去再说吧。”
三姨娘说着,扶着尤贵泰的手紧了紧,“你放心,老爷最疼你了,必然不会委屈了你的。”
尤听容将目光投向了尤贵泰,尤贵泰思忖了几息,还是点了头,“听容,回去后父亲一定为你做主。”
尤听容不冷不热地扯了扯嘴角,“只怕,此事父亲做不了这个主。”
说着话,尤听容转头看向已经将帕子收起来的池卿朗,笑容真切了些,“污蔑栽赃朝廷命官,这可不是家事,你说呢,池大人?”
就在此时,街道的石板路上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随着马匹的嘶鸣声,停在了书斋前,从马上下来一位身着青衣官服,胸前绣鸬鹚补子的官爷。
尤贵泰一看就知,是六品官,连忙甩开三姨娘的手,上前拱手弯腰:“下官见过大人!”
此人随意点了点头,并未停留。而是掀起下摆,三两步走向池卿朗,拱手行礼,“池大人!陛下召您入宫议事!”
尤贵泰脸上的表情骤变,惊讶地看向池卿朗,续长的胡须都在轻颤,询问的目光投向尤听容。
三姨娘更是手脚发凉,懊悔的不得了,只恨自己没有多谋划些时日。
“我知道了。”池卿朗朝尤听容点了点头,嘱咐奉议郎,“张大人,此刁奴当街诬陷本官,居心叵测,烦请你压至府衙,务必审出幕后主使。”
“来人,把这刁奴压到府衙里!”奉议郎一招手,身后跟着的人气势汹汹地来拿人。
三姨娘顿时慌了手脚,柳儿更是扑通跪下,眼眶通红,哪里还有方才嚣张的模样,死死抓着三姨娘的衣摆,“姨娘救我啊!”
三姨娘甩不开,只能慌张地往尤贵泰身边靠,祈求道:“老爷,柳儿伺候妾身多年……”
“父亲!”尤听容语气轻巧,笑颜如花,“池大人可是谏议大夫,专掌议论之责,您可不要为了区区贱婢,在御前吃了弹劾,可是不值当的。”
三姨娘被她刺的脸色青白,这个贱婢……分明是意有所指。
池卿朗闻言神色愈加冷峻,掷地有声,“此事,本官必要严办,绝不容私。”
尤贵泰的犹豫之色一扫而空,讨好地笑道:“那是自然,下官对池大人绝对没有一丝不敬,不敢徇私。”
池卿朗眼看着柳儿被衙役架走了,因为挣扎地厉害,险些将脸色惨白的三姨娘的衣裳扯坏了,还是张妈妈狠狠踩了柳儿的手指,才逼得她松手。
尤听容展颜一笑,“多谢公子了。”
池卿朗神色略缓和了些,因为急着入宫面圣,只能挥了挥手中的《石室仙机》,温声细语,“尤小姐,待我抄录一份,送到你府上。”
池卿朗知道尤听容想借他的威势,但并不反感,对于这个只有数面之缘的女子,他的心口总不自觉的软上几分,愿意表现地与她亲厚几分。
尤听容点头,“多谢。”
三姨娘看着这一对璧人,恨得将指甲深深掐进了手心。
尤贵泰满面红光,热切地追上前送池卿朗上马,笑呵呵道:“下官恭送大人!”
张妈妈见三姨娘脸色难看的厉害,轻轻推了推她的后背,眼睛朝尤贵泰的方向指了指。
三姨娘勉强挤了个笑脸,迎上去去,“老爷,妾身扶您回府吧……”
尤贵泰看到她,冷脸甩手道:“我还有有公务,你先回去。以后铺子里的账本让掌柜去家里对,无事不要乱跑,惹出这么多事端!”
三姨娘脸色变了又变,还是顺从地应下。
尤贵泰对上尤听容,又换了一副嘴脸,直接把身上的银票掏出来:“既然要买书,就多买些,缺短了银两就找父亲要!”
目送尤贵泰离开,三姨娘一贯能屈能伸,还亲自扶着尤听容上了马车,至于她自己,自然是急着去府衙疏通关系。
——
马车到了家门口,青町掀开车帘,尤听容没有急着下车。
在青町探身过来,“小姐,可是我走后出了什么事?”
青町方才去给尤夫人买绣线和糕点了,等来时书斋门口看热闹的人都散开了,因此青町并不知事情全貌,尤听容风轻云淡地把事情说了,气的她肝疼。
“三姨娘心肠实在歹毒!”
尤听容恹恹的,“她毕竟是我的长辈,父亲又看重她,我做女儿的又能如何呢?”
“咱们告诉老夫人,老夫人会为您做主的!”青町咬牙切齿。
尤听容摇摇头,“算了,就是告诉祖母,祖母也未必会信……更何况,若为了我叫祖母费心,也是不该的。”
不等青町再劝,尤听容拭了眼泪,才发现车夫还等在一旁一般,不好意思地笑了,从马车里取了一袋点心递给他,“连累你等了这么久,听说你家里有个小儿子,拿回去给孩子吃吧”
车夫擦了擦手,小心接过来,“多谢大小姐。”
尤听容此时眼中尚且含着泪花,却和颜悦色地和车夫说话,车夫心中颇为动容。
大小姐为人和气,对下人也好,三姨娘却是颇为严苛。车夫想着这些,更觉得三姨娘居心不良,心里也有了计量,大小姐不能说,他做下人的却可以传消息给主子。
——
青町扶着尤听容回了屋,待她坐好,忙前忙后烧水、沏茶,被尤听容拉着坐下,便拿着扇子替小姐打扇。
“小姐,您不好开口,我替您跟老太太说吧。”青町问起了刚刚的事,“再不想想办法,这府里就没人治得了她了!”
“你是我的人,你说的话,祖母只会信三分。”尤听容轻笑,“若是由不相干的人透露出去,才更可信。”
青町隐隐察觉到了,“小姐是想让那个车夫……”
“他可是祖母同村的老乡,儿时是有些交情的。”尤听容神色淡然,娓娓道来,“更何况,他耿直忠厚,他说的话,祖母不仅会信,还会自己往深处想。”
“还是小姐思虑周全。”青町叹了口气,为尤听容心疼,“老爷就是惯着三姨娘,今日若没有池公子帮忙,又给她糊弄过去了。”
“我看,池公子……对小姐倒是很不错,出身又好,比三姨娘说的那两个更好!”青町小声打趣。
尤听容却收敛了笑容,摇了摇头,“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因为心里挂着事,第二天清早,尤听容便赶去了祈愿树旁。在山中,晨雾湿寒,穿过树林的石子路还沾湿衣摆。
银杏树前,一个灰袍的僧人正打着哈欠,敷衍地扫着地上的落叶枯枝,见到尤听容还小小回避了一下。
尤听容素面朝天,头发简单的半挽着,一张小脸还带着粉潮,行走间裙摆飘飞好似步步生莲。因为被昨晚的签吓的,她急着写下心愿,祈求能够被佛祖知道,前世的姻缘属实是要不得的!
带着十二分的虔诚,尤听容才端端正正地写下心愿:“平安喜乐,觅得有情郎。”
颤颤巍巍地将红布系到能够得着的枝叶上,尤听容还双手合十拜了拜,才匆匆回去用斋饭。
——
她不知道的是,这根写着心愿的红布条很快就被常顺送到了单允辛案头上。
九五之尊笑了很久,手指在墨字上轻轻描摹,捏着狼毫细笔,郑重地在布条上添了:“执子之手,相携至白头。”
常顺垂头递来了前线的密报,“万岁爷料事如神,有您的指点,欧阳将军一举烧了北丽的粮草,您新提拔两员小将也屡立战功,咱们的虎狼之师已然锁定胜局。”
单允辛将红布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檀香木匣子里,再抬头时,眼里的柔情便被冷漠取代了。
“让华进加紧办正事,别光顾着调情享乐。”
常顺恭敬地应下:“万岁爷放心,涂家在楚地横行霸道惯了,有小公爷挑拨,总会把天捅破,到时候万岁爷收拾起来也更痛快。”
单允辛哼笑一声:“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常顺扑通一声就跪在单允辛脚边:“奴才该死!”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刺的眼睛都火辣辣的。
常顺以往仗着与万岁爷多年的主仆情分,还会开脱几句,如今对着性情大变的皇帝,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你是个能干的人,朕也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办。”
常顺颤颤巍巍附耳过去。
————
在灵感寺里,虽然每日斋菜素服,但是母女二人难得度过了几天轻松自在的日子。
尤听容本来还心慌意乱,可待了几天,再没有遇见前世的旧人,也渐渐放下心来了,倒是真的为老太太抄录了几本佛经。
至于那支木签,尤听容悄悄烧了。
可惜这样清净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周妈妈急匆匆地来寻尤夫人:“太太!老爷急着寻您呢!”
“出事了吗?”尤夫人紧张起来,她一直是畏惧尤贵泰的,虽为夫妻,可二人从来就是不平等的。
周妈妈连忙摆手,笑着看了眼尤听容,“太太放宽心,就是出事,也不会是太太和大小姐呀。”
尤听容自然注意到了周妈妈的眼神,联想着前世,知道封位份的圣旨该下来了,“周妈妈快别卖关子了。”
青町有眼色地给周妈妈上了茶,周妈妈这才唉声叹气:“亏得老爷高兴一场,入宫的衣裳行头置办了不知多少,结果大小姐您猜怎么着?”
周妈妈喝了口茶,继续道:“圣旨下来,二小姐只封了个最末等的九品奉仪。老爷给宫里的公公塞了银子才知道,历朝历代就没有选秀进宫的奉仪,奉仪是得了临幸的宫女们才会封的。”
尤夫人惊讶的掩嘴。
周妈妈恨铁不成钢,“这回老爷可丢尽了脸面,当值回来就把二小姐拘在房里学规矩。”
尤听容对宫里的事没兴趣,点头表示明白:“那周妈妈来是……”
“哎呦!”周妈妈拍着大腿,“看我,都忘了正事了。”
周妈妈满面笑容,“是大小姐的喜事呀!今早府上收到了池家小姐的帖子,邀请大小姐小聚。”
尤听容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尤夫人不懂这些,细问起来,“可说了是什么缘故吗?”她们跟随老爷进京也就一两年,在京城压根不认得什么人。
“太太放心吧,池大人可是正三品工部尚书,家里的公子又是当今陛下的伴读,现任职正五品谏议大夫。就连池小姐,本次选秀封的是御女。”周妈妈说的眉飞色舞,“论出身,池家在京城里可是名门望族。池小姐的帖子一送来,老爷高兴坏了,特意嘱咐了,大小姐缺了什么衣裳首饰都尽管开口。”
尤夫人点头,“那就尽快回府吧。”
“是。”周妈妈也转身帮着收拾起来,本来老夫人是怕大小姐受委屈才送到庙里躲清静,现在大小姐结交了池家,身份就不一样了。
周妈妈暗自打量了尤听容,不得不说,大小姐气度不凡,说不准真能配个达官显贵,尤夫人的日子就熬出头了。
收拾好了东西,几人离开客堂的时候,几个香客正议论着往祈愿树走,树林里似乎很热闹。
“听说那棵千年银杏树顶上,被人系上了祈愿的红布!”
“那么高,是怎么上去的?”
“听小沙弥说了,这棵树可是始皇帝亲手栽种的,也可以祈愿吗?”
“平民百姓自然不能,系的人必定身份不凡。”
……
尤听容心里陡然不安起来,不愿再深想,赶着回了府。
马车才停稳,青町大包小包的,还没来得及放下东西来扶尤听容。却被人抢了先,三姨娘笑吟吟地托着尤听容,“大小姐慢些,当心脚下!”
青町更加警惕了,也不管东西了,挤过来,“奴婢来!三姨娘歇着吧。”
三姨娘被青町身上的大包小包挤得险些一个趔趄,幸好被身边的柳儿扶着,气的咬紧了牙关,最后也只是露了个笑脸。
“大小姐不要跟我见外,快!柳儿!”三姨娘站稳了,“还不帮青町姑娘拿东西?一点眼色都没有!”
不管青町的脸上如何戒备,三姨娘亲热地扶着尤夫人,非要跟着母女二人去给老太太请安。
到了老夫人房里,尤贵泰也在,难得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一路上辛苦了。”
三姨娘在尤贵泰面前,才开口说出了真实目的,“到底是自家亲姐妹,可否请求大小姐能带上二小姐一同赴约?”
老太太先冷了脸,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花枝招展的三姨娘,“过几日就要抬进宫了,现在不紧着学规矩,乱跑什么?”
三姨娘还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老祖宗也疼一疼二小姐,二小姐也是可怜。”
三姨娘说着像模像样地拿帕子沾了沾眼角,“此次选秀,除了皇后的亲表妹封了六品宝林,就只有董将军的嫡女和池小姐位份最高,二小姐位份卑微,若无人庇佑,在宫里如何活得下来呀?”
三姨娘知道过不了老太太这一关,暗自懊悔这段时间疏忽了晨昏定省,好在尤贵泰还没有表态。
“大小姐,您最是善良懂事了,怎么忍心……”三姨娘调转枪头,可怜巴巴地向尤听容开口。
“殿选当日,二妹妹就强抢了我的衣裳首饰,让我因为御前失仪落选。”尤听容打断了她的话,“三姨娘觉得,我还不够懂事?”
尤听容最厌烦“懂事”这两个字,从小到大,父亲都告诉她:你是长姐,要懂事一点。她忍让了半辈子,到死都被拖累着,也没能为母亲换来哪怕一天的安宁日子。
三姨娘愕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尤听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贯老实温顺的人会这么跟她说话,而且还当着尤贵泰和老夫人的面。
“姨娘不是这个意思。”三姨娘很快反应过来,眼里的泪马上就聚集起来,楚楚可怜地望向尤贵泰,“老爷,我只是想着二小姐如果能结交池小姐,往后也能在宫中为老爷出一份力,回报老爷的疼爱。”
尤贵泰对三姨娘的感情还是在的,他是农家子,三姨娘是一个乡绅财主的女儿,在中举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又是娇俏会来事的性子。
而且自从纳了三姨娘,尤贵泰就转运了。多年不孕的尤夫人生了个女儿,三姨娘进门后一年就生了尤听娇。
更难得的是,尤听娇九岁那年,一个云游道士算过,说她是个福星,能给他招儿子。恰巧有个窑姐说怀了他的孩子,尤贵泰本来都没打算留,听了这话才上了心了,结果生下来竟然真是个儿子。
“听容,姐妹之间何必争一时之气,你是长姐,肚量要大些。”
尤听容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任由他把仁义亲情挂在嘴边,不发一言。
尤贵泰一时有些下不来台,脸色难看起来,俨然在发作的边缘。
“老爷,大小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您还是不要强求。”三姨娘心里偷笑,还假惺惺地往尤听容眼前凑,“大小姐您别生气,是我的不对。”
“岂有此理!”尤贵泰本就为尤听娇封了个奉仪的事恼火,又被大女儿无视,气血上涌,“面对长辈,你的规矩呢?”
尤听容不想再多费口舌,起身对三姨娘行了一礼,“三姨娘说的是,是听容失礼了。”
三姨娘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浮上嘴角,尤听容紧接着就是一句话,“听容没有规矩,自请闭门思过,不便出门。池小姐的约,二妹妹既然想去,就自己去吧。”
尤听容本来就不想再和池卿环有任何牵扯。
三姨娘脸上一僵,求救的目光投向尤贵泰,这回也不敢继续惹恼尤听容,怕她真的闹脾气,坏了大好的机会,“大小姐,老爷最看重您了,哪里舍得您受苦。”
三姨娘余光打量着尤听容,转眼地功夫就满脸歉意地轻轻打了自己的嘴,“是姨娘不会说话,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事情都可以商量……”
吃茶的时间,三姨娘妙语连珠试图哄得尤听容心软,说的老太太心烦,揉了揉脑袋叫散了。
这事也不了了之了,三姨娘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尤贵泰冷着脸拂袖而去。
尤听容对父亲的冷眼视而不见,自顾自扶着母亲回房,屁股才挨着椅子,三姨娘又来了。
这回阵仗很大,丫鬟抬着几箱子的东西,三姨娘开门见山,“大小姐,只要你愿意帮娇娇引荐池小姐,您要什么,尽管开口。”
原先三姨娘不晓得厉害,光顾着高兴了。近日一打听,入宫的秀女名单里数尤听娇出生最低、位份最卑,又听闻了董家小姐如何跋扈,现在只担心尤听娇要遭罪。
柳儿把箱子打开,都是三姨娘的私货:绫罗绸缎、珠花首饰,本来是打算给二小姐带进宫的。
三姨娘见尤听容没有反应,狠狠心,从衣襟里取出薄薄的两张纸,放在了尤听容面前的桌角,“大小姐,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放在尤听容眼前的,一张是铺子的房契,另一张是签字画押过的转让协议。
尤听容这才正眼打量她,三姨娘才过三十,尤听娇有六分长相随了她。虽然脸颊不复饱满,从前的杏眼也凹陷进眼窝,但明艳的五官依然韵味犹存,偏高的眉骨和细长的眉毛让她起来就精明厉害。
三姨娘知道事情有余地,坐下来诚心劝告:“大小姐,您已经十八了,错过了今年的选秀是不可能再有机会进宫的,您帮二姑娘一次,我保证,二姑娘在宫里过得好,对整个尤家只有好处……”
话没说完,尤听容看她的眼神充满悲悯,三姨娘一脸莫名其妙。
“三姨娘,我只问一句。”尤听容正色开口,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您确定,二妹妹想要争宠,绝不后悔?”
三姨娘以为尤听容被劝动了,迫不及待道:“姨娘保证,绝不后悔!”
“好!”
尤听容爽快地答应了,姐妹一场,她既然心甘情愿去送死,尤听容愿意送她一程。
她的婚事也该尽早定下来,最好能离开京城,在尤家彻底被卷进泥潭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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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赴约的日子,尤听容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藕色罗裙被腰带掐出纤细的腰身,妆容恰到好处,头饰也以琉璃玉石为主,避开了金银两色,搭配着鬓间一株海棠花,衬着白腻的脸庞既温婉又带着三分娇艳。
尤听娇被姨娘好好教导了一番,早早便等在门口,听见动静就给上前来给尤听容问好:“大姐姐。”
二人一同上了马车,一路清净地到了池府。
递了帖子,管家面带笑容地请尤听容等人下车,才一进府门,池卿环便迎上来了。
“尤姐姐!”池卿环再见到尤听容依然觉得眼前一亮,虽然打扮并非隆重,却浓淡正相宜。特别是那一双眼,隔着人看过来,仿佛清风流水一般,多情又无情。
尤听容再见池卿环,心中依然泛起波澜,浅浅一笑,行了平礼,“池小姐。”
池卿环笑容满面地伸手来牵尤听容,才注意到尤听容身后的尤听娇,面带疑惑,“这位是……”
尤听娇的心不自觉提起来了,她一贯张扬浅薄的性子,进了这高门大户忍不住生出胆怯,对大姐姐的泰然自若很是羡慕。
尤听容并未为难她,嘴角含笑,动作自然地将尤听娇拉过来,顺势避开了池卿环的手,“这是我的二妹妹,听娇,闲来无事便一同来府上叨扰了。”
“见过池小姐。”尤听娇赶紧见礼。
池卿环为了哥哥难得的铁树开花,对尤家的家事略有调查,对尤听娇的笑容淡了些。
池卿环带着姐妹二人先去园子里赏花喝茶,借着上点心的功夫小声问管家,“母亲那边准备好了吗?我带尤姐姐去见她。”
管家正想说这事呢,把池卿环拉到一边,“小姐,皇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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