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善盛元帝的现代都市小说《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全本小说》,由网络作家“辣椒只吃小米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穿越重生《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江善盛元帝,是网络作者“辣椒只吃小米辣”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的。”对面坐着陈府一行人,陈老夫人面色不动,马氏却微微皱了下眉,又很快放松下来。老湘王妃转头面向陈氏,似玩笑般却又深以为然道:“我瞧着你家二姑娘容色不凡,且性子沉稳平和,我看着很是喜欢,不如就许给我家如何?”这话一旦落地,殿内众人神色都有了微妙的变化。若单看湘王府的门第根基,与文阳侯府自是门当户对,然湘王却是个横行无忌,宠妾灭妻的主,......
《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全本小说》精彩片段
陈老夫人接口道:“那薛家的二公子,不也自小做女孩打扮,直到后面身子养好,这才换回来。”
算是印证陈氏的话。
容妃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问道:“阿善的身子如今可养好了?太医院的周太医独擅体虚体弱之症,找个时间我让他去给你看看。”
江善神色微顿,想要抬头去看容妃脸上的表情,又很快反应过来硬生生止住,面色不动回道:“多谢娘娘关心,我寻常用着回春堂大夫的药,已是好上许多。”
陈氏目光从她身上轻轻一转,笑着开口道:“娘娘就别为她操心了,她寻常补药不断,只是尚有些气血不足,不过女孩子大多都是这般,很是不必劳烦太医。”
坐在容妃左下首的老夫人突然开口说道:“回春堂的大夫医术还算尚可,不过在行医用药上到底太过保守,我府上有一位老大夫,医术不比太医院的差,文阳侯夫人若是不嫌弃,就让他去给你家二姑娘瞧瞧。”
虽是询问的话,说出来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陈氏脸上有惊讶闪过,似是没想到这位老王妃会开口,她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早就听闻湘王府的大夫医术不凡,能得王府大夫看诊,是我这小女儿的荣幸。”
没错,刚才说话的人,正是湘王府的老王妃。
上一代湘王不到三十就病逝,老湘王妃以一介女子之身,上周旋皇室宗亲及各族宗妇,下抚育教养幼子,撑起整个湘王府,她的强势是贯穿到骨子里的。
不过也是因此,她对唯一的儿子极其溺爱,养成湘王骄奢淫逸、荒淫无度的性子,这也就导致如今整个湘王府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听。
老湘王妃眯眼打量面前的小姑娘,仿佛无意一般说道:“你家这二姑娘瞧着年纪也到了,可许了人家?”
陈氏下意识往对面看了眼,紧接着回道:“尚未,她才刚刚回到京城,我和侯爷私心里是想多留她些时日的。”
对面坐着陈府一行人,陈老夫人面色不动,马氏却微微皱了下眉,又很快放松下来。
老湘王妃转头面向陈氏,似玩笑般却又深以为然道:“我瞧着你家二姑娘容色不凡,且性子沉稳平和,我看着很是喜欢,不如就许给我家如何?”
这话一旦落地,殿内众人神色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若单看湘王府的门第根基,与文阳侯府自是门当户对,然湘王却是个横行无忌,宠妾灭妻的主,就算陈氏对江善没多少感情,也从没生出把她嫁去湘王府的心思。
她在心里斟酌片刻,正准备婉言拒绝,就听上首传来一道柔美的嗓音:“我听闻湘王最近办差踏实认真,陛下对他多有夸赞,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湘王为人成熟又处事稳重,日后有的是大好前程。”
老湘王妃嘴边露出一抹笑来,眼角的皱纹越发深邃,眼里含着欣慰说道:“那就多谢娘娘吉言了,我如今唯一苦恼的,就是我儿膝下未有嫡子落地,让这堂堂王府没有后继之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在陈氏和江善身上顿了顿,眼底的暗示不言而喻。
陈氏眉心一紧,都知浪子回头金不换,岂不知这世上还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之说。要说湘王真的迷途知返,她心里是不怎么信的。
盛夏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阳光明媚,转眼间就有风雨欲来的模样。
乍起的狂风吹得树枝左摇右晃,树叶卷着尘土漫天飞扬,黑压压的云层翻滚,一时间电光飞闪,雷声轰鸣。
东次间内,江善面朝窗户坐在榻上,旁边的炕几上摆着几个竹篮,里面装满了各色的花瓣,炕几下散乱地放着五六个瓷瓶。
近日闲来无事,又正是夏日百花盛开之时,便让丫鬟收集了些花瓣回来,准备自己制胭脂。
风吹起她耳边秀发,她身子往后避了避,起身将半开的窗户关上。
屋子里转瞬就暗了下来,正想让流春点只蜡烛进来,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流春先一步进来了。
“姑娘,夫人那边送人来了,说是给您请的教养嬷嬷,姓齐。”
江善脑中立即闪过一位年约四十,面容严肃的妇人,别人或许不清楚,她却知道,这人虽是陈氏请回来的,实则却是睿王世子的人。
只是人已经请了回来,她现在再想拒绝也是不能了的,扯过一旁的绣帕擦拭指尖,一边皱着眉吩咐道:“将人带进来吧。”
流春点头应是,退出去叫人去了。
没过一会儿,一位穿着深棕色衣裳的妇人跟在流春身后进来了。
她穿戴工整简单,衣裳平整到没有一丝褶皱,头上别了一只精巧的银簪,手腕上套着一枚赤金镯,一步一动规整距步,裙角纹丝不动,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
她目光垂下,姿态标准的跪下行了个大礼:“奴婢见过二姑娘,姑娘大安。”
江善手臂支在炕几上,撑着下巴不动声色地打量下面的人。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齐嬷嬷跪伏在地上,身形岿然不动,眼睛里亦是平静的毫无波澜。
江善无趣地收回目光,微抬了下手腕。
流春见状,上前搀扶齐嬷嬷起身。
从地上起来后,齐嬷嬷微抬起了一点点头,看到榻上毫无仪态坐着的人,语气不卑不亢劝诫:
“夫人请了奴婢来,是教导姑娘规矩礼仪的,古有言:坐以经立之容,监不差而足不跌,视平衡日经坐,微俯视尊者之膝日共坐,仰首视不出寻常之日肃坐,废首低肘日卑坐。还请姑娘端正坐姿。”
江善低头看了眼自己,起身换了个标准的坐姿,而后歪头问齐嬷嬷道:“嬷嬷看我这样如何?”
齐嬷嬷眼底里闪过一抹惊讶,她知道面前的小姑娘刚从南方回来,且自小没人教导,原以为是愚钝粗鲁之人,没想到对方只根据她的一段话,就准确地照做出来,且一丝一毫不差。
“二姑娘之前是学过?”她好奇问道。
江善眼神恍惚了一下,接着说道:“嬷嬷就当我学过吧,我便于嬷嬷说句实话,我素日散漫惯了,是不耐学这些东西的,让嬷嬷来教我实在是屈才了......”
齐嬷嬷略皱起眉,又听得上面的人继续说道:“我这里有两个法子,一,劳烦嬷嬷跑一趟,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算是嬷嬷今日的辛苦费;二,嬷嬷也可以留在我身边,只要别在我耳边念叨什么规矩仪态的话,寻常也请不要往我跟前来。”
江善的态度表现得很明确了,要么选择离开,要么像菩萨一样在院里供着。
齐嬷嬷听着这些话,脸色突的严肃下来,严声回道:“二姑娘这话,可有禀告过侯爷和夫人?奴婢是夫人请回来的教养嬷嬷,姑娘若未禀明长辈,便私自做主,此乃大不孝之罪,还望姑娘三思。”
这话里警告、威胁、劝诫都齐全了,该说果然是经年的老嬷嬷么,声音听着不大,却是直切要害。
既然她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好了,反正她这院子里,多一个眼线不多,少一个眼线不少。
但再想借势管了她这个院子,那也是不能了的。
江善将跪着的双腿伸直,背靠在正红的引枕上,轻笑着说道:“嬷嬷说得有理,那你便留下来吧,只是我丑话说在前面,规矩我不需谁来教,嬷嬷虽是夫人请回来的,到底主仆有别,没有我的吩咐,还请嬷嬷不要到正房来。”
齐嬷嬷皱眉道:“我应夫人的请求,是来教导姑娘......”
江善抬手制止住她下面的话,一字一顿说道:“嬷嬷应该明白,我并不需要你来教,比起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更应该去大姑娘院里走动走动,将来不定是一丝情分呢。”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却让齐嬷嬷心口狠狠地一跳,难不成二姑娘知道她是世子的人?
不,不可能,她是通过兵部郎中柯大人的夫人推荐给文阳侯夫人的,文阳侯夫人都不清楚她背后的人,二姑娘怎么会知道?
如此一想,她便镇定下来,面露不解地问道:“二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善简单道:“你认为我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又对流春说道:“带齐嬷嬷下去安置。”
齐嬷嬷还想说话,流春半请半拉地把她扶了出去。
在院子里偷偷观望的丫鬟,很快就发现齐嬷嬷被流春拉了出来,生拉硬拽地带去了后罩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有人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跑出了院子。
珍珠提着膳食回来,就看见满院无所事事的丫鬟,呵斥道:“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下去做事!”
丫鬟们立马作鸟兽状散开。
珍珠抬手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叫进的声音,提着食盒进去了。
跨过门槛,绕过屏风,珍珠就瞧见她家姑娘闭目靠在榻上,垂在身旁的指尖因为掐过花瓣,染上些红色的花汁。
珍珠将食盒放在桌上,食盒是三层的,最上面是一道火腿炖肘子,中间放着一碟鸡油卷儿和炸鹌鹑,最下面是一碗野鸡崽子汤和一碟糖蒸酥酪。
江善睁开眼睛,瞥到桌上油汪汪的饭菜,顿时失了大半胃口。
真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不识好歹,实在是本就天热,食欲不振,大厨房那边准备的饭菜还全是重油重盐的。
若是味道尚可便不说了,偏生这味道亦是一言难尽,吃着总有一股挥不去的肉腥味,要不就是咸得入不了口。
她本想退一步,既然荤菜吃不了,就让大厨房准备些素菜,可惜不是半生不熟就是没有一点味道。
如此这般,她岂能不明白自己是被人针对了。
不管他们是自作主张,还是仗了谁的势,今天她是不准备轻易揭过了。
珍珠见姑娘面色不好,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厨房的陈大管事说,这是庄子里新献上来的野物,特意紧着姑娘这里的......”
这话说得是好听,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还得让你念着他的好,上辈子她不是没吃过这些暗亏,却因为初来乍到不敢声张,这一次......
“将这些都收起来,我们去正院。”江善面无表情从榻上起来,指了指桌子上的吃食。
江善居高而下地看着她,因为是跪着的原因,只能看到她揪着衣摆握成拳头的手,和微微颤抖的背脊。
“抬起头来。”
这声音听不出怒意,旁的情绪也不见得有,冬橘心里却越发忐忑,闭着眼深吸口气,缓缓抬起了头。
她眼睛依然垂下,不敢直视上面的人。
江善目光落在对方脸上,尽管她努力保持平静,但那苍白的脸色,还有颤抖不停的睫毛,都暴露出她内心的不安。
她的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在怕我?”
冬橘呼吸一顿,差点就要往后躲了,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稳住身子垂眸回道:“二姑娘看错了,奴婢没有害怕......奴婢只是风寒未好,还有些畏冷。”
“是么?”她抬起身子,脸上似笑非笑。
冬橘咽了下口水,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干涩,“是,奴婢感染了风寒,未免传染给您,还请二姑娘容奴婢先行退下。”
江善摇摇头,缓缓道:“这不行,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二姑娘是侯府的主子,奴婢不过是侯府的奴才,救姑娘乃是奴婢分内之事,当不得您一声谢。”
冬橘心脏砰砰直跳,明明二姑娘语气无异,她却总有一种面对深林猛兽的威迫感,让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江善听见这话,微眯了眯双眼:“我有说是感谢你救了我么,我明明是来‘感谢’你让我卧床三日的呢。”
这话一旦落地,四周安静地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气氛一瞬间压抑到了极致。
冬橘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抖着嘴唇哆嗦道:“我、我不知道二姑娘您在说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
她冷冷地收回目光,早已摩拳擦掌的陈婆子等人,立马飞扑上前抓住冬橘手臂,将她禁锢在地上无法动弹。
江琼脸色蓦地一变,勉强镇定问道:“二妹,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边冬橘已经被面朝下压在地上,陈大嫂子和陈二嫂子手持木板,就等这边一声令下。
“我要做什么不是显而易见么,你这丫鬟害得我落水昏迷,我要她一条小命,不过分吧?”
在大昱朝,奴婢以下犯上乃是大罪,更别说这些奴婢的卖身契都在主子手上,是生是死不过是主子一句话的事。
江琼脸色微变,肉眼可见的眼里泛起微微水光:“我知道二妹你不喜欢我......但冬橘自小跟在我身边,与我感情不菲......你要撒气只管朝我来,何苦为难我的奴婢......”
这话里没有一句是为冬橘解释的,却又句句都在透露出冬橘的无辜,有意无意就成了是江善故意找茬。
绛云院的奴婢顿时怒气冲冲的瞪着江善和她身边的婆子。
“你觉得我是因为针对你,才会故意教训她?”江善冷嗤一句,顿了一下又道:“也对,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一介奴婢能和我有什么仇什么怨!”
江琼想要说什么,但被江善抬手制止了,她继续道:“你不想让我嫁去陈府,更想将我一辈子踩在脚下,是也不是?”
她一步步逼近,目光冰凉又冷寂。
“我没有!”江琼下意识尖声反驳,似是被那迫人的目光吓到,摇着头不停往后退。
“你有!”
江善直视她眼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自私自利,心胸狭窄,你怕我嫁的好了反过来报复你,所以指使你的丫鬟对我出手,你只以为我被迷晕了,却不知我并不是全然没有意识,是不小心的落水,还是被人扔下水,我还没到分不清的地步!”
文阳侯府多出一位二姑娘的消息,逐渐在亲近的几户人家传开,首先上门来的,是陈氏的娘家,陈府的人。
陈府如今的当家人,是陈府的大老爷陈修,即江善的嫡亲舅舅,除此之外,江善还有一位二舅舅,只是这位舅舅乃是庶出,几年前就外放去了河安府为官,一家子都在任地。
江善的外祖母,也就是陈府的老夫人生了一子两女,大舅舅陈修,母亲陈氏,以及宫中的容妃娘娘。
陈老夫人尚在世,不过她一介长辈,自然是不好亲自来侯府看望外孙女。也因此,来得是江善的舅母马氏,表哥陈叙言以及表妹陈昕言。
接到正院丫鬟的通传后,江善换了身衣裳,又重新梳洗一番,这才带着人去了荣安堂。
到了荣安堂中,就看到一位面如银盘的妇人在和陈氏说话,旁边坐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这两人正是舅母马氏,和小表妹陈昕言。
见江善进来,陈氏眉眼陡然一沉,转念想到马氏还在,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来了,过来见见你舅母。”
江善缓步上前,恭敬地向马氏行礼问好,马氏笑着将她拉到身边,对陈氏赞叹道:“还是妹妹会生养,瞧瞧这小姑娘长得多周正,哪像我家昕丫头,整日不知事的疯玩,没点大家闺秀的气韵。”
听见母亲提起自己,陈昕言脸颊一红,对着江善调皮地眨了眨眼。
江善没忍住抿唇一笑。
陈氏谦虚道:“嫂子说得哪里话,阿昕活泼可爱,天性率真,是再好不过的。”又转头对身旁的嬷嬷道:“去将阿琼她们叫过来,正好一起说说话。”
没过一会儿,东次间就传来声音响动,江琼与陈叙言相携进来。
马氏将儿子唤到身前,指着江善说道:“这是你二表妹,快去见见她。”
陈叙言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深衣,衣角绣了颜色稍深的翠竹,除此之外,只有袖口和腰带上饰有相同的纹路。
他面容清逸俊秀,眸子如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身上是文人特有的书卷气,一举一动皆透着温柔优雅。
他双手抱于胸前,面朝江善略弯了下腰,“见过二表妹。”
江善屈了屈膝:“表哥。”
马氏捂唇与陈氏笑道:“让阿善以后多来陈府走动走动,他们表哥表妹的也就不会这么生疏了。”
说着又朝江善看了一眼,她就那么亭亭站着,脖颈白皙修长,乌黑如云的长发垂落肩头,露出半张嫩白的小脸,微笑着的双眸泛着薄薄微光,像是两汪秋水一般,这么个水灵剔透的小人儿,就和春日里初发的桃花似的,看得人心头一颤。
马氏心里就突了一下,一个念头在脑子里飞快闪过。
陈氏笑道:“大嫂说得是,我也正琢磨着什么时候带她回去一趟,好让母亲见一见呢。”
“是该这样,我过来的时候,母亲还念叨着呢。”马氏脸上重新扬起笑容,“若不是我拦着,母亲是想亲自过来的。”
陈氏摇头道:“这如何使得,她一个小辈,怎能劳烦长辈兴师动众,大嫂劝住母亲是对的。”
长辈在上面寒暄,小辈们也在下面低声说着话。
陈昕言用手支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善,“二表姐,你和大表姐真的是双生子么,怎么你们一点儿也不像?”
江琼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掐着绣帕的指尖泛白,勉强笑着用沉静的语气说道:“我与二妹不像么,我倒是没认真看过,许是我像母亲,二妹像了父亲吧。”
这话说得就有些牵强了,江善粗看与父亲文阳侯和母亲陈氏不怎么像,但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她与父母轮廓间的相似。
倒是江琼,不论是轮廓还是神态,与陈氏和文阳侯大相径庭,她是属于清弱寡淡的美人,文阳侯府的人五官多是深邃大气。
江善嘴角讽刺的勾起,在对方忐忑的眼神中,不紧不慢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是长得不像,也算不得什么奇事。”
“也是......”陈昕言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是随口一问,问过便也没往心上去,缠着江善问她江宁有什么好玩的事。
江善笑道:“我是去江宁养病,整日里不是吃药,就是卧床休养,哪里有什么好玩的事儿。”
陈昕言闻言,失望地趴在桌上,“还以为二表姐你在那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呢,没想到也是被关在府里。”
“你以为谁都像你,整日就想着出去疯玩。”陈叙言曲指在陈昕言额上头敲了一下。
江琼柔柔笑道:“我听说表妹这几日都在跟着舅母学习管家,想来是没时间出去的。”
陈昕言捂着额头,瞪了一眼哥哥,抱怨道:“我娘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让我学这学那,每日早晨还得学上两个时辰的规矩,累都要累死了。”
“舅母也是为你好,多学些东西总不会出错的。”江琼细声劝道。
陈昕言撇撇嘴,小声嘟囔着说:“大表姐你学什么都快,自然觉得轻松。”
陈叙言看了眼没精打采的妹妹,提议道:“这些日子你好好听母亲的话,过段时间我带你去庄子上玩一圈。”
“真的?”陈昕言立马来了精神,激动要求道:“那我要骑马!”
江琼捂唇笑道:“我瞧着表妹是早就眼馋表哥的那些好马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火热,江善就有些搭不上话来,好在她也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并不觉得尴尬。
就在江善有些出神的时候,那边陈叙言将旁边高几上摆的盒子拿了起来:“二表妹,这是我在外头买的,你瞧瞧合不合心意。”
江善回过神,忙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赤金镂空梅花纹玲珑球,下面缀着拇指大的白玉牌,玉牌下挂着一串粉色的穗子。不算多么罕见,但是做工精细,样式也精巧,特别是小小的白玉牌上,还雕了喜鹊登枝的花样,颇有趣味。
江善将玲珑球从盒子里拿出来,细细在手上把玩了一番,这才向对方道谢:“表哥费心了,我很喜欢。”
陈昕言伸长脖子往这边看,等瞧见盒子里的东西,就说道:“原来这个是送给二表姐的,我记得二哥你不是还有一个缀着红玉的么?”
“咳,那个我送给大表妹了,东西都是一样的,只下面缀的玉牌有些不同。”陈叙言解释了一句。
江善点点头,并没将这些放在心上。
这时,马氏也和陈氏聊够了天,准备回去了。
“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老夫人还在府中等着消息呢,妹妹也早些带了阿善过来,我今日见着阿善,真是觉得哪哪儿都喜欢,若是能给我做个女儿,我是睡着也要笑醒的。”
陈氏打趣道:“你今日觉得好,等多见几日,就要觉得烦了。”
“那不能,阿善我是再喜欢不过了,就盼着她能多来我面前走一走呢。”马氏拉起江善,是越看越喜欢。
方才她就一直在打量她,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含笑,眼神清亮,有人说话就轻声回上两句,没人就安静地坐着,沉稳又端庄,很是不错。
陈氏瞥了江善一眼,与马氏再三挽留,最终恋恋不舍地将马氏三人送到了二门处。
目送马氏三人的背影远去,陈氏领着两个女儿往内院走,过了一道垂花门,江琼与陈氏一同去了正房,江善则在半路与她们分开。
小说《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精选一篇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佚名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小说《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送给各位书友,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佚名,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小说作者是辣椒只吃小米辣,这个大大更新速度还不错,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目前已写1248016字,小说最新章节第585章 封后,小说状态连载中,喜欢连载中小说的书虫们快入啦~
书友评论
女主知道皇上喜欢他,就一直使小性子,陈府那些人不喜欢她,就一直忍气吞声[尬笑]
😬 这女主完全没有脑子 完全的嘴炮选手 还不如假千金呢 皇上看上她也很牵强 像小朋友写出来的文 不建议追
怎么越看到后面,就越觉得女主很没用,怎么都是贵妃了,还是老被人欺负,需要皇帝撑腰才能摆平,白重生了。
章节推荐
第219章 怪异
第220章 背叛
第221章 打上门
第222章 主谋
第223章 上睿王府
作品阅读
旭日东升,雾气渐薄,渐渐的东边露出了一片红霞,接着红霞的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红。
一艘由江宁开往京城的船只,迎着满身晨露抵达了京城外的码头。
周溪亭由流春扶着下了船,双脚踩到了实地,却仍然有一种左摇右晃的失重感,她闭着眼睛缓了缓,等再睁开眼时,就发现钱嬷嬷正和一个婆子热情地说着话,还时不时往这边看上两眼。
没过一会儿,那婆子就和钱嬷嬷一同过来了,先是对着周溪亭敷衍地屈了屈膝,也不等叫起就自顾起身,说起话来:“奴婢见过二姑娘,奴婢是夫人跟前伺候的,你唤我一声赵嬷嬷就是。”
周溪亭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明明什么也没说,脸上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表情,却硬生生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错觉,好似在说: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
赵嬷嬷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在她的想法中,周溪亭该对她小意讨好,以求打探出夫人的性子和喜好,绝不是这般不冷不淡,像是什么也不在意的模样。
钱嬷嬷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笑着说道:“二姑娘,赵嬷嬷,有什么话咱们不如回去再说。”
赵嬷嬷阴沉的脸色稍缓,同意了钱嬷嬷的提议,让人叫来车夫,率先上了前面的那一辆马车。
周溪亭眼底里浮起淡淡的讽刺,稍纵即逝,扶着流春上了中间的马车,而后流春也上马车。
文阳侯府坐落于京城北大街顺南巷,这边大多都是勋爵贵族的府邸,独文阳侯府就占了差不多半条巷子,灰墙青瓦斗拱重重,打眼望去连绵的院墙曲折不尽,府中院落浑然一体却又各自独立,从外只能看到翘起的檐角,以及三两枝露出墙头的枝蔓花朵。
周溪亭远在江宁,也曾听闻过文阳侯府的名声。
文阳侯府算是大昱朝顶级勋贵,第一任文阳侯随太祖南征北战,建下赫赫功勋。太祖爷登基之后,主动交还兵符,一生谨言慎行,从不骄横恣肆,也不许小辈张狂犯事,与太祖爷君臣相和了一辈子。
文阳侯府屹立京城两百余年,现在虽不如开国初的权势滔天,但也是一方庞然大物,在京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现任文阳侯江绍鸿,即周溪亭的生父,他除了侯爷的爵位外,还任正二品西军都督府都督佥事,是总管天下兵马的主事之一。
文阳侯夫人陈氏,也就是周溪亭的生母,她一共有两儿一女,就是府中的大公子江擢,三公子江钰和大姑娘江琼,另外还有一位二公子江逸,是赵姨娘所出。
当然,现在应该算是两儿两女了。
周溪亭从马车上下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文阳侯府大门上挂着的赤红烫金的匾额,它日复一日地挂在那里,见证着这座侯府中所有的阴暗和血腥。
侯府的大门是关着的,开了旁边的侧门,知道府里的规矩多,周溪亭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行差踏错一步。
前世她因为什么也不懂,又满心欢喜于即将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闹出过不少笑话。再回想当初那种激动又忐忑的心情,现在想来只剩下满满的讽刺。
她轻轻吸了口气,面色镇定地踏入侯府。
跟着赵嬷嬷进了垂花门,过了穿堂,又绕过一座极大的园子,这才到了正院。
侯府内景色一如往故,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后院满架蔷薇、紫藤,一带水池,三步一景十步一画,精致清雅又不失富丽贵气。
所过的丫鬟皆颔首敛气,举止规矩标准,所有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井井有条,不慌不乱。
周溪亭垂下眼睑,长而翘的羽睫微不可见的轻颤两下,喉间像是滚着一块火石,堵住了她所有的委屈和依赖。
看见赵嬷嬷领着一位陌生的姑娘进来,候在门前的鸳鸯立即明白,这就是府上未来的二姑娘了。
进入内院之后,流春就被赵嬷嬷以规矩欠缺为由,打发去学规矩了。
鸳鸯对着赵嬷嬷示意一下,转身进了房间,没过一会儿,就笑着出来道:“二姑娘,赵嬷嬷,夫人请您们进去呢。”
周溪亭闭了闭眼,做足心理建设,确定自己就算再见到陈氏和江琼,也不会愤怒的失去理智,这才顺着鸳鸯撩起的帘子进去。
绕过门后的紫竹屏风,就看见了屋里坐着的两个人。
陈氏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皮肤保养地娇贵细嫩,脸如银盘,体态丰腴,只眼角眉梢总是习惯性地耷着,平白多了些刻薄寡情之态。
在陈氏身旁,还坐着一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眉毛如烟如画,眼睛流转含情,秀美的蛾眉总是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上扫出浅浅的娇弱,正是那病如西子胜三分。
她时不时会捂着嘴角轻咳两声,眼中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好不惹人怜惜。
周溪亭打量对面两人的时候,对面的人也正在看她。
进来的人穿着一身新做的莺色散花襦裙,头戴莲花珍珠簪,丝金丁香银绢花,眉目如画,肌肤如玉,乌黑如云的长发垂落肩头,映衬着小脸莹白精致,细眉长睫,剪水双瞳,眼尾有些微微泛粉,像是三月里含苞的桃花,漂亮的惊人。
然而陈氏的目光却越来越冷,眼里没有一丝见到亲生女儿的激动,有的只是褪不尽的厌恶。
原因无他,只因为周溪亭与已经去世的文阳侯老夫人,也就是周溪亭的祖母有七分相像。
文阳侯老夫人一生好强,直到临死前都还把着府里的中馈,直压得陈氏喘不过气来。看到周溪亭,陈氏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婆母,能欢喜得起来就怪了。
一个由商户教养长大的女儿,她本就没有多少期待,更别说这个女儿的出现,就是在无时无刻地提醒众人,她是一个多么粗心大意,多么不称职的母亲。
如今又见她是这副长相,更是想直接撒手不管了。
但这想法也只是在她脑中一转,便板着脸沉着声音责备道:“见到长辈,也不知道行礼吗?”
周溪亭总算调整好因见到陈氏和江琼而几近崩溃的心情,勉强恢复了镇静,深吸一口气,跪下请安道:“女儿拜见母亲。”
陈氏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跪着的女儿,也没叫她起来,就直接训斥道:“既然回了侯府,就要好好遵守侯府的规矩,你虽是我的女儿,但若犯了错,我亦是不会轻饶!”
“是,女儿谨记母亲教诲。”周溪亭维持着跪地的姿势,脑袋磕在地上,冰凉的寒气渗入身体,冻得她骨子里都在发冷。
陈氏点点头,叫了她起来,而后看着她问道:“你原来唤作什么?”
周溪亭垂下眼睑,简单地回道:“溪亭。”
陈氏皱了皱眉,说道:“这字不好,我看不如就单字一个‘善’吧,希望你以后能谨言善行,与人为善。”
以善为字的成语历来不少,像是尽善尽美、至善至美、能言善辩......偏偏陈氏却选了这么两个暗含劝诫的词语,这是在暗示她本性不端么?
周溪亭,不,现在应该叫江善了,江善面色平静,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浅浅笑道:“是,多谢母亲赐名。”
小说《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江善微抬了下手,“起来吧,你是红绡的娘,夫家姓什么?”
婆子从地上爬起来,垂手低头回话:“姑娘不嫌弃,唤老奴一声陈婆子就是,老奴如今就在二门处当差。”
陈婆子原是老夫人院里的二等婆子,不说养尊处优,也是有小丫鬟伺候着的,转头老夫人过世,就被发配去了二门,她心里早就不满了。
之前女儿去讨好大姑娘,她就不怎么赞同,大姑娘深受侯爷夫人宠爱,身边自来不缺使唤的人。
倒是二姑娘刚刚回府,一切都还不熟悉,正是她们上位的好机会,再说都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再不受宠前程也不会太差。
虽然过程有些出入,好在现在还是顺了她的意。
红绡凑上前低声对江善说道:“齐嬷嬷和她惯常接触的几个小丫鬟,奴婢也都让人看守起来了。”
“你做的不错。”江善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红绡性子活泛,且有些势利眼,历来是她不喜的,但现在流春养病,珍珠又太过憨直,到底不如红绡考虑的周全。
得了姑娘的夸奖,红绡心里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半弯起腰伺候她穿好鞋袜,从榻上起来。
江善目光沉静地看着陈婆子,沉声向她保证道:“这次事情过后,我会向夫人要了你们来望舒院当差。”
陈婆子听见这话,当即大喜回道:“多谢姑娘,老奴一定对姑娘唯命是从,绝不敢有丝毫二心。”
虽然决定投靠二姑娘,她心里也不是没有担心,得罪了大姑娘她们后面只怕得吃些苦头,现在好了,能去望舒院当差,她们也没了后顾之忧。
陈婆子叫来的人,有她的三个嫂子和两个私交甚好的婆子,除了她自己外,其他五人都是做惯了粗活的,搬箱抬柜不在话下,手上很有一把子力气。
这正好是江善需要的,她扫了眼廊下膀大腰圆的婆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带着她们去了绛云院。
朝阳初升,大姑娘刚请了安回来,一时半会不会再出门,绛云院守门的两个婆子就靠在门后墙上,一人捧着一把瓜子,旁边还摆着一碟果子,和两盏冒着热气的茶水。
两人凑得很近,叽里咕噜地说着话,脸上神情很是微妙,许是说得太入神,都没注意到身后的院门正被人一点点推开。
等面向门口的婆子察觉气氛有异时,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面无表情的江善,和她身后凶神恶煞的丫鬟婆子。
她吓得一声惊呼,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另一个婆子不明所以地回过身,待看清身后的人时,脸色立即一白,下意识就要上去关门。
只是还不等她动作,陈婆子将手上的大门彻底推开,不屑地睨了两人一眼,转头对江善讨好笑道:“二姑娘快请进。”
守门的两个婆子顿时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两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小心翼翼走上前询问道:“二姑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不如让奴婢们先去通传一声?”
江善目不斜视地从两人身边走过,眼看她就要往里面走去,两个婆子对视一眼,鼓足勇气挡在了前面。
根本不用江善吩咐,陈婆子和她的两个嫂子就将两婆子扯到了一旁,顺便不忘进行一番友好的肢体‘交流’。
两个婆子疼的嘶嘶倒吸冷气,捂着被掐的生疼的地方,缩在一边再不敢上去拦人。
小说《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她眼神扫过四周丫鬟,众人立即俯身应是。
江琼哭声一顿,掌心传来一阵刺痛,指尖嵌入肉中,她却恍若未觉。
陈氏的变化,江善感觉到了,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酸酸涨涨又带着一丝怅然,她忍不住想,若是上一辈她也能这样就好了......
可惜往事不可追,她很快清醒过来,目光沉静着说:“我想和夫人要几个人。”
陈氏目光一转,投向了不远处的陈婆子等人,嫌弃道:“不过是几个粗使婆子,你要她们做什么?”
感受到落在身上打量的目光,陈婆子赶忙敛眉肃目,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紧张的等待着上面人的宣判。
几个粗使婆子,陈氏并不看在眼中,只是这几人她想留给江琼出气......
江善注意到她的动作,抿唇说道:“除了我自己带来的丫鬟,也就这几人还算听话,流春已经被你打了,这几人你还想从我身边调走么?”
这话里不免带上了些可怜的意味,却正好挠到陈氏冒出来的那点慈母心肠上,她心里叹息一声,温和说道:“也罢,这几人你要使唤,就调去你的院子,另外你院里的其他丫鬟,我也会将卖身契给你,日后她们就是你的人了。”
这话一说出,陈氏心里的那点愧疚立马消散大半,原本还有些不虞的心情,也开始阴转多云。
至于阿琼那里,她后面再多补贴她些便是了。
没人知道陈氏这一番作为,只是为了想消除心里突然冒出来的丝丝愧疚,只看她面上对江善温柔包容,便觉得她是要开始重视二姑娘了。
江善带来的丫鬟婆子自是欢欣鼓舞乐于见之,绛云院的丫鬟脸色就不怎么好了,各个都有些惊慌之色。
只有江善心里清楚,愧疚得来的疼爱,并不能长久。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送上门来的好处,岂有退回去的道理,她大方笑道:“多谢夫人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尽管有陈氏封口,但江善带着人气势汹汹去了绛云院后,随后江琼身边的大丫鬟就传出病逝的消息,下面的人难免生出些无端的猜测。
府里一时间众说纷纭,当然他们不敢敞在明面上,私底下各种猜测满天飞,这也就导致望舒院在府里的待遇节节攀升。
府上的奴才突然反应过来,二姑娘再不受宠,也是府上的主子,打死一两个奴才就是动动嘴的事情,他们付出的却是命。
这下谁还敢看不起望舒院啊,相比起大姑娘的温柔善良,不按常理出牌的二姑娘才是他们得小心捧着的主儿。
府上奴才态度的变化,江善察觉到了,却没心情搭理他们,她现在全副心神都在手上的红木匣子里。
匣子里装着的是陈氏使人送来的卖身契,包括望舒院各处的丫鬟婆子,以及后面小厨房里的奴婢。
她略皱着眉,一边在脑子里回忆,一边手上不停挑挑拣拣,很快手边的炕几上摆出了三沓不同厚度的卖身契。
左边的奴婢是她可以暂时信任的,中间的这一沓奴婢,前世一直默默无闻,没有明显偏向,右边的则是明显偏向江琼的。
这里面肯定还有江琼或者陈氏的人,不过能挑出大部分她已经满意了,叫来红绡让她将右边这沓卖身契的奴婢,一个不落地退回正院。
冬橘疼得大叫一声,额上冷汗涔涔,手脚被婆子压住,只能嘴里大声喊道:“姑娘,我好痛啊,你快救救我啊......”
江琼被婆子无视的态度气得身子一颤,拔高声音重复道:“我让你们住手,没听见吗,都给我住手!”
陈大嫂子面色不变,耳朵突然就像被塞上茄子,什么也听不见了。
江琼面上青白交加,一股怒气在胸口翻滚,眼神凶狠的扫向身边的丫鬟,示意她们上去阻止,然而凡是被她眼神扫过的,纷纷害怕地垂下了头。
二姑娘连冬橘都给打,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小丫鬟了......
江琼更气了,还有几分丢了脸的难堪。
流春勾了勾唇,“大姑娘这是做什么,是不是她害得我,你心里最是清楚,我如果有证据,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她的眼神幽深黑暗,泛着让人背脊发凉的冷意,目光犹如万年寒冰,所过之处皆被寒意侵染,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江琼被这冷冰冰的目光骇住,身形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又听得对方继续说道:“一介奴婢而已,我想打就打了,还需找什么理由么?反正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只管找我的不快,什么时候我一个不高兴,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也别怪我!”
杀鸡儆猴!
江琼脑子里闪过这四个字,脸上顿时又怒又惊,心底充斥着一股莫大的惊慌,又碍于她话里的威胁,嘴唇蠕动几下,几次想要开口,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察觉出姑娘的意图,冬橘眼神灰暗下来,不再喊着求救的话,因为她知道,姑娘已经放弃她了......
板子打在血肉上的沉闷声,一下接一下渗入众人耳中,寒意如芒窜上背脊,江琼掩面靠在碧桃身上,清瘦的身子微微颤抖。
空气中飘来浓郁的血腥味,原本声嘶力竭求救的冬橘已经失去意识,犹如死尸一般瘫在地上。
四周丫鬟个个惨白着脸,余光瞥到不远处生死不知的冬橘,眼里充满了惊惧和胆怯,像寒冬的蝉那样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乱用私刑,还有没有点规矩了!”陈氏怒气冲冲走来。
一声怒喝自身后响起,陈氏紧绷着脸从外面进来,目光扫过两个女儿,最后落到旁边的丫鬟身上,喝问道:“谁来给我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丫鬟们相互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开口,最后还是碧桃上前两步,低声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不过因为流春方才突然的爆发,碧桃话里不敢有一丝的偏颇,就怕惹了她不快,什么时候也不管不顾赏她几板子......
碧桃心里苦涩地想着,碰到这种不在乎名声的主儿,有没有证据似乎一点都不重要了。
主子想要奴婢的命,不过一句话的事,就算日后姑娘替她们找补回来,她们也已经没命了呀......
如果流春能知道碧桃心中所想,当是会满意地勾勾唇,她就是要告诉府里所有的奴才,就算你身后有靠山,惹到她也必须代价,想找她不痛快,先数数自己有几条命可以使!
随着碧桃最后一句话落地,陈氏脸上阴云密布,阿琼与睿王世子婚期将近,若这个时候爆出她的身世,对她一直心怀不满的睿王妃,必定会瞅准机会,解除两人的婚约。
这桩婚事说是文阳侯府和睿王府结亲,其中不乏有容妃的推动,是睿王府站队二皇子的纽带,若是因此毁了,陈氏不敢想象宫中的娘娘得有多愤怒!
陈昕言眉间闪过一抹懊恼,却又很快说道:“不关琼表姐你的事,要怪也怪我,没想到留个丫鬟等着善表姐......”
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寄期望于善表姐福运深厚,能够安然无事,不然她这辈子都不能安心了。
马车很快回到文阳侯府,陈叙言从前头那辆马车上下来,快步来到第二辆马车,掀开马车帘子,把流春抱了下来。
陈昕言已经焦急地敲响侯府侧门,很快门内的奴才打开门,正准备笑脸请安,就被她一把推开,一行人脚步匆匆地去了内院。
守门的奴才看到被陈叙言抱着的,毫无声息的二姑娘,脸色猛然一变,没忍住重重地吸了口冷气。
落后一步的江琼扫了眼这人,细声吩咐道:“二妹方才在庄子上迷路,不小心落了水,你快去通知母亲。”
她的声音并不算大,但也在周围奴才能听清的范围内,众人还来不及冒出什么想法,就听她继续说道:“我先去二妹的院子,你刚才下水救人把衣裳打湿了,就先回去歇着吧。”
她这话是对着身旁浑身湿漉的冬橘说的,说完就让碧桃扶着她去了望舒院。
*
“大夫,我这女儿没事吧?”
陈氏面色微白地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抬头往里间看,手上端着的茶水变凉了也没察觉,直到看见里间的纱帘被人掀开,眉须皆白的大夫从里面出来,猛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焦急地询问道。
她确实不喜欢这个总和她对着干的女儿,但初一听到她落水昏迷的消息,她心底没有一丝高兴,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忽视的刺痛。
老大夫摇摇头,陈氏等人立马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夫人先不必担心,府上姑娘于性命无忧,只是......老夫替这位姑娘把脉,发觉她脉沉而虚,明显是气血不足之象,血不达四末,体内必有虚症,这几日又恰是她月信前夕,此次落水受了太多寒气,日后只怕与子嗣有碍......”
“什么?”
陈氏身子一晃,堪堪扶住旁边的高几才站稳。
女子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就是传宗接代,一个无法生育的女子,哪府会愿意娶她?
她闭了闭眼,心里涌上些许苦涩,她是不愿她嫁去陈府,却也从没想过会因为这种方式......
是的,在陈氏心里,文阳侯府和陈府的亲事,已经算是告吹了。
陈昕言听见这话,赶忙焦急问道:“大夫,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治好表姐?不拘多少银子都行。”
老大夫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府上姑娘应是自小就有体寒之症,寒气在体内聚集日久,已经深入肌理,不是寻常几月就能调养好的。”
他这话说得隐晦,却也将意思表达了出来,她的寒症能够调养,但需得费上数年或者数十年的时间。
见对面几人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老大夫目光微虚地转开,心里安慰自己,他也没说错,这位姑娘确实有体寒之症,只是没他说得这么严重罢了。
他也不想欺骗她们的,但谁让那人给的太多了呢。
陈氏无力地撑着高几坐下,语气消沉道:“......我知道了,还请大夫为小女开药吧。”
月明星稀,微凉的夏风吹得窗户簌簌作响,里间垂下的轻纱被风吹得泛起波浪,床头点着的烛光左右摇晃了两下,房间里也跟着忽明忽暗。
床上躺着的人蜷缩起身子,鼻翼微微张合,发出比平时略显急促的呼吸。
她似是又做起噩梦,饱满的额头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眉心用力蹙着,眼睑颤个不停,一副想要醒来又无法挣脱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一下坐起身来,微张的小嘴里发出一下接着一下的喘息。
喉咙里像是有火灼烧,又像是被砂砾碾过,粗粝的钝痛感不断传来。
她环顾四望一周,迷茫的眼神在看到熟悉的环境时,骤然一震,放在褥子上的手指悄然攥紧。
她......这是回到侯府了......
记忆还停留在被人捂住口鼻昏倒的那一刻,她只能隐约感知到自己被人拖着,下半身侵入一处冰凉又起伏的地方,无数寒意朝她涌来,她想要挣扎,四肢却使不上一点力气......不知过了多久,拖着她的人松开了手,她开始不停往下沉......
想到这里,她目光一凝,连忙低头向下一看,原本穿着的衣裳已经换下,重新换上一身宽松的里衣。
而手腕处的一道几乎快要看不见的捏痕,让她知道那不是她的错觉。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闪电过后,一道惊雷当头而过,映出流春晦暗不明的脸色。
珍珠小心地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进来,想看看自家姑娘有没有受惊,刚上前几步就看到纱帘后坐着一道浅浅的人影。
“姑娘,您醒了?”
珍珠惊喜地撩开帘子,看到坐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姑娘,当即露出欣喜的笑容:“姑娘您饿不饿,要不要用点东西?您下午被送回来的时候,奴婢都差点吓死,还好还好,现在没事了。”
流春摇了摇头,摁着喉咙轻声开口:“流春呢?”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每说一个字,喉咙里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珍珠见状,赶忙去旁边的桌子上倒了杯温水,而后才回话道:“流春姐姐在房里休息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下方,语气虽然没有什么异常,却还是让流春察觉到了不对。
流春性子沉稳细腻,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下去休息,除非她现在根本无法到她跟前来......
她瞳眸直视珍珠,语气隐有严肃道:“你老实告诉我,流春到底怎么了?”
珍珠顿了顿,听出姑娘话语中的坚决,只得开口把原由说了出来。
“流春姐姐比姑娘您回来的晚,一回来就被夫人叫了过去,夫人说是流春姐姐疏忽,才导致您落水,让人打了她二十板子......流春姐姐怕您担心,就叮嘱奴婢先不要让您知道......”
一听闻流春挨了板子,流春顾不得心底的愤怒,就要起身去看她,不料刚撑起身体,就感觉下腹一痛,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去看望流春的计划中断,流春由珍珠伺候着换了身衣裳,惨白着小脸窝在床上,珍珠则半坐在塌边,小声复述着在她昏迷期间发生的事。
听到她一字不落叙述出那位老大夫的话时,她原本疑惑的地方,顿时有了解释。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脸上看不出丝毫血色,唯独眼角处盈着微微水光,为了不让她嫁去陈府,她还真是费尽了心机......
她是不是还得感谢她,留了她一命!
*
流春的这次月信来势汹汹,一层叠着一层的绞痛在下腹翻滚扭曲,背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手脚却冰凉的像是在寒冬腊月。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