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一语惊醒梦中人,院子里围着的宫人们都纷纷说道:“欺人太甚,芍药就够惨的了,还不放过,还想搞什么事?”
司衣房毕竟人多,大家或言语揶揄讽刺,或哼声唾弃,也有观望不语的,总之是维护芍药的居多。
秋葵这边也不示弱,几个宫女均是伶牙俐齿,骂起阵来毫不逊色。
秋葵听了好一会子,终是不耐烦的高声嚷道:“芍药,你要是个敢作敢当的就出来说个清楚,前儿你去私会孙医士,已是多少人看见的,容不得你抵赖,呸!下贱胚子,躲起来就是心中有鬼,你要是还惦记我未来夫婿,出来跪下求我,我或可允你以通房身份进府伺候!”
秋葵说的极是难听,院子里的宫人皆面露愤怒之色,春桃气的跳脚大骂:“放你娘的狗臭屁,什么金贵人家,还以通房身份进府伺候,就是给个正头奶奶我们都不稀罕,睁开你那狗眼看看,我们芍药姐姐可是正经儿人家的好闺女,断不会扑到谁怀里,让人家瞧胸脯子去!”
院子里哄然笑成一片,秋葵气的脸色铁青,春桃扬着脸得意的瞪着她,秋葵喘了会子气,低头跟一个小宫女说了几句话,那小宫女转身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功夫就带回来一个小内侍。
永安扣开窗纸向外观望,见进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日传信给芍药的小内侍,心中知道事情不好,忙回身去看芍药。
芍药满眼绝望呆呆的盯着绣鞋,周身已是冰冷一片,那日两人的相会就是一场阴谋,她去时,他刚好到,见到她时脸上满是震惊,芍药那时便知道是中计了。
她想走,他却拉着她不允,语无伦次的说了好些悔恨的话,说让她等他,等他说服了祖父,退了这桩婚事,至少能允她进门,哪怕是做妾,过几年扶了平妻,再或是寻个错处休了那女人,他们总还是在一起的。
芍药当时很震惊,她一直以为他变了心,他忘了她,可他却说的那样坚定,此生,他只爱她一人,即使不能娶她为妻,也不会碰那女人一下,这是他给她最后的承诺。
芍药回来后是有些心动的吧,失了这次姻缘,她到了年纪出了宫,最好的去处就是续弦,再不就是孤独终老。
与其嫁个不知根底脾性,又没感情基础的鳏夫,还不若给他做小,以他们的情份,妾室,不过就是名份罢了!
可父亲的脸面呢?上次父亲着人带来的信里已经对她有了不满,怪她识人不清,怪她树敌太多,说他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那她若是真给他做了小,父亲不会勒死她吗?
所以这几日她很纠结,放不下两人的感情,又放不下脸面,外头秋葵叫嚣的难听,又何尝不是他们谈话的内容呢?
秋葵指着那小内侍厉声道:“由不得那贱人狡辩,当日,就是他送的信,他们会面的地点我都晓得,就在西边林子里的假山下,啧啧,选的地方可是够隐秘的,看来是惯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紫云道:“你说是他就是他,怎知不是你们安排好的人诬陷芍药姐姐呢?”
那小内侍一听,忙就跪了下去,摆手道:“姑娘可不敢乱说,确实是我送信给芍药姑娘的,当时芍药姑娘并未出来,是一个鼻子上有疤的姑娘代为转送的,不如请那位姑娘出来,一问便知我说没说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