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您这个烟和酒,还是都戒一戒吧。”
虽然心里焦躁得很,陈青鱼还是不忘提醒杨长山。
杨长山不禁露出唏嘘之色,放下香烟,叹道:“好好好,小陈你说得对。亏我还是个老医务呢。”
“老院长,说说春花的事儿吧。”
“你先别急……”
杨长山示意他别自乱阵脚。
“春花这件事,我也很意外,但是文件已经下发,她本人也已经接受处分了,说再多也没有用。”
顿了顿,他接着道,“现在主要的问题是,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尽量不影响春花这孩子后续的发展……”
陈青鱼长叹一声,眉宇间满是担心。
杨长山说的这些,他岂能不知?
国家编制,可不是儿戏。
既然能用上开除这种最绝的手段,那想来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明天,我就上一趟县里,我非得找局里领导要个说法不可!”
杨长山自己的脾气也上来了,红着脸说道。
……
从杨长山的办公室出来,陈青鱼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面貌。
魏春花的开除通知,是昨天下达的,书面文件今天才送达。
抱有这么强烈的目的性,陈青鱼自然而然联想到姚广源昨天回牛乡山的事。
而魏春花被开除的原因,更是让他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有人举报,该值班护士在工作中多次着装不规范……
“姚广源,你这个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陈青鱼死死捏紧了拳头。
你他妈还不如说小护士上楼先抬左脚,所以得开除呢!
乡卫生院,受乡里和县局双重管理,姚广源恐怕已经确凿知道递交检举信的人是春花,然后一番运作……
这狗东西,第一刀捅得就如此快,如此狠!
走出乡卫生院,他决定去魏家看看。
已经被开除了,春花今天应该在家吧……
小护士既然今天没去上班,应该是在家没出门的…
牛山乡街道尽头,魏家院子不远处,陈青鱼的二八大杠一时间停住。
魏家门口结伴走过两个乡妇,正拿斜眼往院子里瞧,手上也指指点点。
“他婶子,你说,魏家那小妮子,真被乡里卫生院赶出来了?”
“可不是咋地?”
其中一个包裹着花布头巾的妇人嘴角一撇,发出几声嗤笑,“听说是裤腰带栓不紧,让人家给撵出来了,我就知道……天天打扮得跟朵花似的,没脸没皮的……”
听到这些污蔑,陈青鱼脸色涨红一片,眼中似要喷吐火星。
牛山乡拢共这么大点地方,谣言一旦传开,就会如同山火,止也止不住。
“没事干就回家睡觉,少乱嚼舌根!”
陈青鱼厉声呵斥道。
见陈青鱼一副像是要吃人的模样,两个乡妇对视一眼,赶紧小声骂骂咧咧离开,言语中无不是下流字眼……
陈青鱼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自己都气笑了。
这就是人性。
轻轻敲响魏家院门,好一会儿,门才打开。
开门的是春花的母亲李霞。
“李婶……”
陈青鱼叫了一声。
李霞是典型的寻常农妇,粗糙脸和手,胖墩墩的身材。
暂住在魏家时候,李婶见到他都会笑。
可以往淳朴的笑容,已被愁容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