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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算命称霸豪门全章节阅读》精彩片段
她吓了一跳,抬起头的时候,视线与秦北也的眼神交汇,心里莫名地开始乱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像从昨晚开始,她对秦北也有种想见却又害怕见到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算什么。
秦北也拉过她受伤的手,发现伤口周围都红了。
“疼吗?”
“疼!刀切过辣椒。”鹿宝儿觉得这气氛简直太磨人了。
她尴尬的想变出翅膀立即飞走。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秦北也拉起她的手背,低头轻轻地吹了吹,道:“这样好点儿了吗?”
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或许是关心她,再冷的声音,在她听来,也能听出柔情的味道。
看着他的脸,什么疼痛她早忘了。
鹿宝儿呆呆地点头,又用力摇头。
秦北也皱眉,见她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低头就含住了她带血的伤口。
辣椒刺激着味蕾,夹杂着鲜血的腥甜,秦北也皱了下眉,似是很嫌弃,却没有松开,还轻轻地抿了抿。
灯光流泻下来,他高挑的身影像极了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优雅高贵,谦逊绅士,帅的让人不敢直视。
鹿宝儿整个人都僵硬着,连呼吸都忘记了。
只是片刻的时间,她感觉脸颊红的像是能烧起来。
秦北也感觉嘴里的辣味减缓了。
他放开鹿宝儿的手,“现在好了吗?”
低沉的嗓音能瞬间让人感官失灵。
鹿宝儿咬唇,低眸眼珠子转了转,只觉得鼻子一阵发酸。
这时候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外婆说,秦北也是个人,他没理由因为有了未婚妻就要爱,就要护着,就要捧着。
只有真心喜欢,他才会担心你是否快乐,是否健康。
门口保姆拿着药箱看到厨房里的这一幕,忍不住偷笑一声,默默地把药箱放了回去。
秦北也见她像鸵鸟一样低着头,满脸泪痕,伸手替她擦干眼泪道:“哭什么,我弄疼你了?”
鹿宝儿摇头,怪自己不争气。
她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上前一把抱住秦北也,双手紧紧地箍着他的腰,头埋进他的胸口,开始啜泣。
她长这么大,第二次没出息的哭。
第一次是外婆去世的时候,这一次,她只是觉得自己也有人疼,也有人关心。
哪怕只是很小的伤口,都有人替她吹吹,问她疼不疼。
秦北也深邃的眼里满是凝重,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动不动就哭。
不就是让她做个夜宵,划破了手,至于这么娇气哭得好像他怎么欺负了她似的。
被鹿宝儿这一哭,夜宵自然不能让她做了。
秦北也将她直接抱起来,丢到卧室门口道:“去休息吧,夜宵不用你做了。”
鹿宝儿终于平静了不少,开口道:“我还没做完,今天准备给你做凉拌木耳和红烧肉。”
她切的小米椒是用来做凉拌。
秦北也见她哭得眼睛红肿,小脸蛋成了大包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阿姨已经在做了。”
“对不起!昨晚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鹿宝儿心里愧疚,昨晚的事情,她真的只是太激动了。
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她六神无主。
秦北也勾唇,难得露出一丝浅笑,“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你还小什么都不懂,是我轻浮了。”
他早就到了成熟的年纪,而她刚刚成年,他们想得自然不一样。
是他考虑不周,吓到了她。
“去休息吧,我还有事。”秦北也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鹿宝儿握紧双手,狠狠地拍了拍拳头,看吧!一时激动,没忍住,刚刚进步的一点儿关系,就这么被打没了。
晚上,秦北也吃了夜宵,保姆又给他端来一碗熬好的中药。
他实在是讨厌这个味道,但还是喝了下去。
在乡下的晚上,鹿宝儿会给他扎针,回来后坚持喝药,睡眠明显好转。
次日一早。
秦北也打开门,见鹿宝儿在门口站着。
他微微凝眉道:“等我?”
鹿宝儿小脸蛋红扑扑的点头,“我准备给你做套衣裳,想量一下你的尺寸。”
秦北也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
他拉开门道:“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
“二十分钟足够了。”鹿宝儿高兴地点头,立即从房间拿来尺子和笔记本。
秦北也的卧室,装修是浅灰色,家具也是冷色调,里面放置的东西也和他一样简洁,但每一样都精致且价格不菲。
鹿宝儿没找到桌子,把笔记本放在床上,对秦北也道:“你要脱掉外套。”
秦北也解开西装的扣子,把外套脱掉。
他的个头实在太高,给他测量腰围,腿围,臀围,胸围,臂围的时候还好。
等测量肩宽和颈围的时候,鹿宝儿得踮着脚尖,昂着脖子才勉强看得到。
秦北也见她的样子实在辛苦,双手一用力直接将她放在床上站着道:“速度快点儿。”
鹿宝儿感激不尽,量完肩宽立即坐在床上,拿笔记在本子上。
她今天穿的是那套枯草色的长衫,颜色鲜艳亮眼,蹲下的时候,一条又白又细的腿无意间露了出来。虽然是夏天,秦北也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除了手、脖子、脸以外的皮肤。
她的皮肤本就白,腿更白,细长的美腿,像是工匠大师用白玉精心雕琢出来的精品,不见一丝多余的赘肉,脚的线条比例让人忍不住想把它当藏品给珍藏起来。
她本就漂亮,毫无防备地坐在他的床上,那诱惑力就好像是罂、,粟中毒,让人理智全无。
秦北也变了脸色,偏过头干脆不看。
这该死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出现在男人面前,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幸好,她在外面,不管什么时候都裹得严严实实。
鹿宝儿记完笔记,站起身,道:“最后量身高,腿长,上身长。”
秦北也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神更是黑得发亮。
鹿宝儿量完这些,刚准备收手,突然抬头道:“等下,还有颈围。”
做西装和衬衣,这个是一定要有的。
秦北也站着不动,像是木头一样,只是呼吸有些乱了节奏。
鹿宝儿站在床上,高度才能与他平视着。
她拿着量尺,绕过他的颈部,尺子摩擦着皮肤,她冰凉的小手总会无意间碰到他的颈脖。
秦北也全程都在忍耐着,或许是脖子太过敏感。
她碰到的时候,他只感觉浑身沉睡了无数年的细胞正在被激活。
他口干舌燥,吞了下口水,喉结突然滑动了一下。
鹿宝儿正在看绳子上的数据,男人性感的喉结挑动了一下。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一下。
鹿宝儿逛了一圈商场,并未看到令自己满意的服装品牌。
就在她即将放弃,准备买点儿上等布匹回家自己做几身衣裳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古风店。
她回头对司机道:“黛青这个牌子响吗?”
司机立即答道:“这是国内新崛起的品牌服装,在巴黎时装周大放异彩,是国内唯一一个走向世界的大品牌,价格上比国外的奢侈品还要贵上一些。”
鹿宝儿点头,迈步朝着挂着黛青牌子的店铺走去。
不是她追求奢侈,而是入了秦家,已经不是在乡下可以随便穿。
秦北也那一身,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她总不能继续穿得土里土气,反倒是丢了他的脸面。
她不喜花里胡哨,但也不愚蠢,外婆交代过,家里的古董留着也没用,用得着的时候,就变卖了。
她走的时候,也只是从上百个物件中,随便挑选了三件。
看古宝斋老板的反应,这三件东西,应该够她生活好一阵子。
鹿宝儿踏进店内,两个服务员迎了上来,道:“这位小姐,咱们店有四个区域,一区是平价区,最便宜的也是六万打底。二区是高级定制区域,最低二十万打底,三区是设计师最新作品。四区是对外非卖品,得咱们家黑卡VIP会员才能进入。”
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服务员,虽然对鹿宝儿这身穿着心里一百个鄙夷,可面色仍旧带笑,还不忘把规则讲上一遍。
就是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鹿宝儿站定,想了想,她初来乍到不宜张扬,更何况她卡里的钱不能一次性花完了。
服务员以为她知道价格后,要走了,这时候看到门口进来一位穿着高跟鞋,小洋装的女子,两人便立即转身去迎接。
“带我去平价区看看。”鹿宝儿一回头,发现两个服务员都不见了。
她咬牙,抬头朝远处看去,见两个服务员领着一个打扮奢侈的女人往里面走。
她被当成了空气。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生过气,如今倒是真的有点儿恼了。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食指和中指夹着,无形中一簇火苗燃起,符纸立即化为灰烬。
店里的灯光闪了一瞬,服务员和众人都疑惑地抬起头。
鹿宝儿从店里出来,司机见此,急忙迎了上去,道:“鹿姑娘,您这是没看到心仪的衣服?”
“回家!”鹿宝儿面色如常,司机明显感觉到她眼底有几丝冷意。
司机抬头看了眼店门,低下头跟着鹿宝儿进入电梯。
电话响,秦北也从噩梦中醒来,腥红的眸子带着惊人的煞气,光洁的头满是汗珠。
白逸上前,递给他一杯水道:“你这最好去看看医生。”
秦北也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遮住眼底的寒凉,没搭理白逸,接听电话。
“秦少,鹿姑娘已经在车上了。”
秦北也放下手机,看了眼时间,才过去半小时,这么快?
他看向白逸,拿过他手中的水喝了一口道:“刚才楼下没发生什么事吧?”
白逸一脸茫然道:“我刚接电话,没太注意。”
他才记起,秦北也让他帮忙看着鹿宝儿,怕她受人欺负。
回家的车上。
秦北也发现鹿宝儿两手空空,似是逛了一圈,并无收获。
奶奶见他们回来,高兴地合不拢嘴,“宝儿,饭菜都好了,快来一起吃饭。”
“谢谢奶奶!”鹿宝儿很是乖巧,陪着奶奶吃完饭,又说了会儿话。
老人家有问必答,非常耐心。
秦北也看了眼时间,对老太太道:“奶奶,我去书房了,你们早点儿休息。”
“好,你晚上也要早点儿睡。”奶奶交代了几句,秦北也率先上楼去了。
书房在他房间隔壁,鹿宝儿和老太太聊完,也回到房间。
她沐浴更衣后,换了身干净的麻布长衫,点燃三支香,在外婆的遗像前跪的笔直。
“外婆,您让我一定要嫁给秦北也,这样才能一生顺遂,膝下有子,晚年幸福。可我觉得,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希望您在天之灵不要生气。”
她的命格很硬,上克父母,下克子女,注定一生孤苦,无依无靠。
秦北也短寿,注定这辈子没有爱人,没有子嗣。应该说,如果不是外婆给他改命,这个世界上就不该有他这个人。
他的命格已经跳出了天道轮回,也只有把他们捆绑在一起才能改变两人的命运。
这也是外婆让她一定要嫁给秦北也的原因。
*
深夜鹿宝儿有些口渴,她习惯伸手拿床头的水杯,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抓住,她才记起,这里已经不是乡下。
她起身,打开灯,望着空旷的房间,愣了愣。
从外婆去世,她也渐渐习惯了一个人。
她推开房间大门,经过走廊的时候看到隔壁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一片寂静。
鹿宝儿犹豫了几秒,没有多看一眼,下楼去倒水。
回来的时候,房门仍旧虚掩,只是里面突然“砰”地一声响起,似是花瓶落地的声音。
难道进了贼人?
她端着水杯,犹豫了片刻,推开了秦北也的卧室房门。
房间散发着淡淡的木茶香,她估算着电灯开关的位置,按亮房间里的灯。
他的房间比她的大了一倍,整个房间都是灰色调,看上去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儿生气。
此刻,秦北也的床上空荡荡,鹿宝儿大着胆子走到床前,才发现床前的地毯上倒着一个人。
打碎的花瓶,就在他手边。
她急忙放下水杯上前,手刚碰到他的肩膀,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捉住了。
他的力气出奇的大,手腕被捏的很疼。
“是我。”鹿宝儿强忍着疼,开口。
秦北也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如吸血鬼一样可怕。鹿宝儿的影子在他眼前,如梦似幻。
鹿宝儿深吸一口气,主动将他的头扶起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肩膀,这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烫!
这是发高烧了。
“我扶你去床上躺着。”鹿宝儿话落。
秦北也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动!”
他的脑子疼得似是要炸开,身体虚浮,根本使不出力气。就在他倒向鹿宝儿肩膀的瞬间,竟然感觉一丝凉意袭来,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兴奋地舒张开,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清凉。
鹿宝儿蹲着,一动不动,低头见身边的人渐渐情绪稳定下来。
她抓住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搏。
这一探之下,眉头紧拧,脸色也跟着骤变。
不知过了多久,秦北也呼吸渐渐平稳,鹿宝儿指尖夹着银针,刺入他的颈部。
秦北也脑袋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她把他扶上床,伸手解开他的睡衣扣子,露出精悍的胸膛。
鹿宝儿盯着他坚实的六块腹肌,抿了抿嘴唇,耳朵尖悄然泛红。
她匆匆站起身,回房间,从包里找出一套银针。
折回去的时候,秦北也依旧安静躺着。
她关上房门,走到床前,在他身边坐下,清雅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凝重,“你是我命定的夫君,有我在,阴曹地府也不敢收你。”
她指尖夹着银针,朝他的头顶扎去。
前后忙碌了一个小时,秦北也的头被扎成了刺猬。
鹿宝儿擦着额前的汗水,伸手探了探他的体温,温度降了下来。
她将他胸口的针拔掉,替他扣好衣服,片刻后,秦北也眼皮动了动。
意识渐渐回笼,他想睁开眼,发现眼皮沉重的像是灌了铅,四肢也动弹不得。
鹿宝儿一直守着,见他挣扎想动,抓住他的手,安慰道:“别挣扎,有我在,不会有事。你现在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一切都会好。”
她温柔的声音钻进耳朵里,秦北也精神慢慢放松下来,掌心柔软的触感,莫名地让他感到安心。
他有种错觉,听到了母亲的呼唤。
记得很小的时候,他生病了,痛的睡不着,母亲就是这样拉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安抚他。
鹿宝儿望着呼吸逐渐均匀,彻底安睡下去的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起身,替他拔了银针。
这一晚,秦北也睡得格外香甜。
没有噩梦,没有焦虑暴躁,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暖白的阳光落在脸上,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他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
*
秦家客厅,古宝斋老板将一张银行卡交给鹿宝儿,亲手接过两件古董,朝老太太作揖后离开。
鹿宝儿站起身对老太太道:“奶奶,我去送送他。”
“好”
鹿宝儿送老板出门,老板受宠若惊,“鹿姑娘太客气了。”
“应该的”
秦家大门口,目送古宝斋老板离开。
鹿宝儿正欲转身回去。
身后一辆豪华的法拉利跑车风风火火地停在大门口。
鹿宝儿好奇,回头看去。
跑车上下来一个浑身穿着名牌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珠光宝气,打扮妖艳的女人。
“姓鹿的,你给老子出来。”刘宇轩声音粗犷,大吼的声音传出老远。
这里是秦家,姓鹿的只有鹿宝儿。
她走上前,面对着刘宇轩道:“我姓鹿,你找我吗?”
刘宇轩皱眉,打量着鹿宝儿摇头道:“不是你,我要找的姓鹿的,是个算命的神棍。”
在他的想象中,算命的都年过半百,身穿道袍,贼眉鼠眼,和眼前这位漂亮的小姑娘根本不搭边。
鹿宝儿眉头微皱,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请问有事吗?”
刘宇轩瞅着她愣了一下,随后疾言厉色道:“你就是怂恿我爸捐出一半家财的人?”
次日一早,宝儿躲在房门后,犹豫良久,不敢拉开门。
昨晚好尴尬呀,她怎么能失手打了秦北也。
他会不会受伤,昨晚有没有失眠?
从小外婆就教育她,女孩子要稳重,不可遇事惊慌,六神无主。
可如今,她心里像是被掏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北也。
听着外面走廊没有动静,她想着要不自己先下楼吃早餐,然后回来绣花,这样碰不到就不尴尬。
她鼓起勇气拉开门,走出去。
“吱呀!”一声,隔壁的房门随后被拉开。
宝儿双脚像是被钉住了,根本挪不动。
她回头朝身后看去,见秦北也戴着墨镜出来。
他今日穿了套黑色西装,高级定制的修身外套衬得他身材纤细挺拔,像极了封面杂志上的模特。
宝儿硬着头皮朝他招手,道:“秦先生,早安!”
秦北也视她为无物,从她身边经过,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宝儿晴天霹雳!
她又惹他生气了?
客厅。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见秦北也拎着公文包走来,忍不住好奇道:“大白天,你戴着墨镜做什么?”
秦北也声音清冷,淡定回答:“昨晚喝了酒,眼睛有些不舒服。”
老太太听他解释,便没再问,只是交代道:“早餐好了,等宝儿一起吃了再走。”
“不了,我去公司吃!”秦北也转身,疾步出门。
宝儿下楼的时候,秦北也已经走了。
就听老太太自言自语道:“这孩子,今天有猫腻。平时嫌弃公司的饭菜不合胃口,今天竟然主动要去公司吃。”
宝儿松了口气,还好他不在,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一起吃完早餐。
早上宝儿陪着老太太吃过早餐,便回房间继续刺绣了。
她绣的九龙朝拜,快要收尾,今天加快速度,明天就能做身西装。
到时候送给秦北也就当是赔罪。
上午十点。
余柘上来提醒她,“鹿姑娘,今天帮您约了岑家。”
“你去招待,我洗个手就来!”
宝儿洗完手,对着外婆的遗像上了柱香,道:“外婆,您一定要保佑我,万事顺心。”
接待室。
宝儿大步进门。
她今天穿了套黛绿色的长衫,胸口挂着一串翠绿的翡翠珠子,这是外婆留给她的遗物,价值不菲,她今天从箱子里找到了,便拿出来佩戴。
翡翠串成的项链,搭配她亲手定制的衣裳,有种说不出的贵气,让人在她面前望而生畏,不敢轻浮。
岑家来的是老太太和孙子岑水渊。
老太太头发花白,和奶奶差不多年纪,长着一张笑脸,穿着打扮雍容华贵,是个一生富贵的相貌。
岑水渊二十多岁,沉稳内敛,风度翩翩,看着运势也不错。
宝儿朝老太太行礼道:“岑太太,岑少爷好!”
“鹿姑娘,咱们可等了好些天才约到你。”老太太喜笑颜开,很是亲切地主动开口道:“今日多有叨扰,鹿姑娘我想请你给我孙儿看相算卦。”
宝儿也不推辞道:“你这孙儿,面容饱满,骨相富贵,皮相绝佳,是个大富大贵的人,这没什么可算。”
老太太听后,喜上眉梢,高兴地合不拢嘴,可随后她脸色沉了下来,道:“他最近诸事不顺,做什么都倒霉。鹿姑娘可否给他卜卦,看看原因。”
宝儿把竹筒递给岑水渊,道:“抽一支给我。”
岑水渊按照吩咐,抽了一支。
签上有两个字:破,难
老太太看后,满脸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宝儿收回签,打量着岑水渊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时运不好?”
岑水渊默了片刻道:“记不太清了,大概从一年前。”
“一年前可受过伤?伤筋动骨,点痣,纹身,留疤的都算。”宝儿说。
岑水渊想了想,突然震惊地抬起头,道:“我有去纹身。”
“纹的什么?”宝儿追问。
岑水渊缓缓道来,“纹的是西游记里的人物唐僧,当时我有四个朋友出国去玩儿,听说那边的纹身很灵,能给人带来好运,我就去做了。”
“给我看看。”宝儿差不多找到了原因。
岑水渊掀开短袖,露出右臂上的唐僧佛像,一半黑脸,一半金脸,乍一眼看去,很是个性。
宝儿看了看,满脸凝重道:“可以放下来了,那我再问你,当时这个图案是你自己选择的还是朋友帮你选的?”
岑水渊沉思片刻道:“是朋友帮忙设计,推荐我去纹这个图案。”
“以后这个朋友别来往了!”宝儿不等对方提问,便解释道:“唐僧取经,历经八十一难,你把这好好的佛陀,刺得的一半阴暗,你不倒霉,谁倒霉。”
“这!”岑水渊觉得不可思议,道:“纹身只是一个死物,它并不能左右人类的生活磁场。”
宝儿听言,顿时笑出声,“看来还挺有文化,那我告诉你,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磁场,只是区分大小而已。你呼吸的空气,是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它却决定了你的生死。”
“谬论!”
“把纹身洗了,以后啥事都没有了。不听话,自己作死,若是倒霉祸及性命,老天都救不了你。”宝儿闭了口,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岑水渊只是不相信朋友会害他。
岑老太太听后,拍着孙子的肩膀道:“我不管,回去你立即给我洗了。”
岑水渊没说话。
宝儿看向岑老太太道:“老夫人,您还有事吗?”
老太太站起身,朝宝儿微微弯腰道:“鹿姑娘,老身还有一事相求。”
“您说!”宝儿能帮忙,自然不会推辞。
岑老太太面色凝重道:“我想让你帮忙看看家里的风水。”
“老夫人,话要提前说清楚,上门看风水一百金。”宝儿解释道:“我观你福运饱满,康健顺遂,家里的风水必然不差,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岑老太太却坚持如此道:“我家富贵平安,自是高兴,可我……”
鹿宝儿给自己裁了五套衣服,三套复古长衫,两套棉布睡衣。
给老太太也裁了两套,一件黛蓝色旗袍,一件棉麻睡衣。
老太太得知她裁好,立即拿来就穿在身上。
她站在镜子前,反复照了又照,不止是好看,衣摆和衣领的云纹凤凰刺绣,恰到好处彰显着富贵和高雅。
她摸了摸衣料的质地和针脚,比国际大牌的更为精致。
她一边欣赏,一边对鹿宝儿夸赞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这手艺,比你外婆可好多了。”
“奶奶过奖了,你喜欢就好。”鹿宝儿谦虚一笑。
老太太大大方方地穿着旗袍出门,尽管头发花白,也掩不住衣服衬托出来的富贵和好气色。
她要去找自己的老姐们,好好炫耀一番,这衣服可是无价之宝。
给她一百万,她都不会卖。
鹿宝儿今天穿了身月牙白长衫,领口和袖口绣着富有诗书气息的水墨青烟,随着她温婉的脚步,下摆上的烟雨图似乎像是活了。
因为是自己亲手制作,尺寸刚刚好,她随便往那一站,自有一股高洁之气扑面而来,任谁见了,也不敢相信这是乡下来的野丫头。
秦莜莜两天没有回家,老太太昨天差人寻了,家里的保姆婆子禀报,说是三小姐这两天在学校赶课,晚上在宿舍睡了。
前天鹿宝儿观她面相,是有三件倒霉事,但这些事情都不足以要她性命。
若是两天不回,估摸着她可能是伤了心或者受了明显的伤,不想让家人知道。
她虽然没有嫁入秦家,秦北也更没有认可她,可她这辈子了除了秦北也,也嫁不了别人。
从她入秦家开始,只要老太太不赶她走,秦北也不厌弃她,她便会在这里直到死。
冤家宜解不宜结。
她选择给秦北也打电话,告诉他秦莜莜的事情。
她主动问保姆要了秦北也办公室电话,用家里的座机,亲自打过去。
秦北也在电话里的声音更显冷酷,“有事?”
鹿宝儿依旧是温柔如水的样子,“秦莜莜的事情,我不方便问她,最好是你打电话关心一下……”
她把那天的事情跟秦北也讲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秦北也面露沉重,应下了鹿宝儿的请求。
挂了电话,他默了良久,揉了揉眉心。他这个做哥哥的很少关注秦莜莜的生活,如今看来,他还不如一个外人细心。
秦北也这两天工作顺心,黑狼回来了,并且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黑狼性格爽朗,高兴地时候,连着脸上的疤都显得有几分可爱,“这次任务咱们算准了不会顺利,尤其是泰森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结果,咱们路过812的时候,一切顺利。回来的路上,我听说泰森前段时间得罪了一个女人,出发前被女人在他们的食物中下了药,以至于他和下属集体拉肚子,根本没空管我们,这让我们捡了个便宜。”
秦北也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了。”
黑狼灿烂一笑道:“我不累,若是以后每次出任务都如此顺利就好了。”
秦北也眯眼,道:“会的!”
送走黑狼,秦北也打电话给秦莜莜。
“哥,你找我有事吗?”小丫头的声音哑的厉害,像是哭过。
秦北也握紧电话,声音不自觉地轻了几分,“没事,你这两天为什么不回家?”
秦莜莜最敬重害怕的人就是秦北也。
她支支吾吾半天,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便苦着脸道:“鹿宝儿这个坏蛋,她说我会遇到三件倒霉的事情,结果我真的遇到了。”
她的声音抱怨,多过怨恨。
秦北也挑眉,靠在BOSS椅上,声音不疾不徐道:“说来听听。”
“她说我会遇到三件倒霉的事情,结果我刚出门不久,买了一杯奶茶,路过巷子的时候被人撞倒了,奶茶撒了一身,还摔了一身泥。本来觉得这已经够倒霉了,结果到学校,遇到一群混蛋打架,我被误伤了脸。”秦莜莜一想到这儿,气得就要炸毛,更可恨的是,“我晚上还发现闺蜜竟然和我暗恋的男生谈恋爱。”
他们三个本来就是好朋友,闺蜜知道她喜欢那个男生。
现在他们背着她谈恋爱。
不仅背叛了她,还让她感觉被耍了。
这两人指不定在背后嘲笑她幼稚,被骗了,还天天给他们买好吃的,当冤大头。
她这两天心情坏透了,这种丢脸的事情,又不敢找别人诉苦,只能在宿舍和同桌住在一起,寻求一点儿安慰。
秦北也听完小丫头的哭诉,语气非常严肃道:“今晚必须回家,还有你高三特殊时期,不许谈恋爱,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可在秦莜莜听来,这是哥哥第一次对她的关注与关怀。
纵然前天倒霉,今天又被哥哥训斥,现在心情不好,也并没那么重要了。
*
黛青服装店,服务员发现从前天晚上开始,店里的客流量减少了一半,不仅如此,每个来店里的贵妇,对她们的产品和服务都非常不满。
店长知道后,调查了前天晚上的监控。
看完后,他们发现了鹿宝儿的手中燃烧的纸符,纷纷吓得变了脸色。
当天晚上值班的两个女人均二十五岁,大学本科毕业,一个叫全琳琳,一个叫廖梓涵。
她们对鹿宝儿装神弄鬼的样子,表示不屑,“店长,这个野丫头就是从乡下来的泥腿子,看着也不像是能买得起咱们衣服的人,我当时有礼貌的接待。如今店里客人少,两天没卖出东西,不可能是一张纸符导致。”
“你懂什么。”店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保养的极好,看起来文质彬彬,此刻却是大怒。
她信奉科学,但也信奉佛教。
她见识过很多有本事的大佬,通阴阳,晓八卦,一张符纸别说改了店里的风水,就算是要了人命,也不足为奇。
全琳琳还想说什么,店长抬手,面色冷酷道:“你们两个被解雇了。”
全琳琳和廖梓涵不服。
店长吴多芬根本不给她们解释的机会,道:“你们是我精心培养的人,能进咱们店的人,都是客人,纵然买不起,看看又怎样?你们竟然冷落客人,做出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事情。若是继续留下你们,咱们黛青的牌子恐怕也到了头。”
吴多芬做事雷厉风行,当场将两个服务员解雇了。
说来也奇怪,解雇两人以后,店里立即来了六七个贵妇。
她们均叫来设计师,做了定制的衣裳。
就在店员忙碌的时候,店里又进来一群上了年岁的老太太,她们在仆人的搀扶下走进店里。
“蔡文熙,我跟你说,别拿你孙媳妇的手艺眼馋我。我今天也得买一套跟你身上差不多的衣裳,过两天我生日的时候穿,我还要请记者上报纸。”
蔡文熙就是秦北也奶奶的名字,她这一身衣裳可在老姐妹面前出尽风头。
几个老太太喜欢的不行,最终一个仆人推荐她们来黛青看看。
吴多芬亲自接待,老太太根本不看现成的衣裳,直接把他们的设计师叫出来,让她们照着秦老太太身上的衣服样式布料颜色也给她们缝制一身。
设计师们看过秦老太太身上的衣服料子、手工以及刺绣,纷纷摇头道:“太太们请恕罪,这衣服的料子乃是冰蚕丝,先不说冰蚕丝有多难得,就这黛蓝色里有很细的银线,肉眼无法看清,银线夹在丝线中纺织出来的布匹让这黛蓝似是活了一般,却又不显过于华丽。这种布,市面上极为稀少,一匹千金。目前为止,也只有咱们黛青的首席设计师得到过十匹,且制作的衣裳,获得了巴黎时装周的决赛第一名,因此创立了黛青这个品牌。至今这些成品还在柜台里摆着,是作为不卖品,仅供展览。”
一众老太太听后,都傻眼了。
秦老太太身上的衣服,光是布匹都如此难得,这刺绣更是活灵活现,样式是从未见过的高雅。
这岂不是无价之宝。
秦老太太脸上乐开了花,有了这身衣服,感觉以后走到哪都神气极了。
*
刘家。
刘潇潇和刘宇轩回到家以后,寸步不离地守着刘志国。
鹿宝儿算命说刘志国命不久矣,他们兄妹偏不信这个邪,晚上让刘志国躺在床上,差人寸步不离地守着。
白天让刘志国坐在沙发上,吃喝有人给他做好,拉撒都有人陪着去厕所。
上楼梯都得差人扶着。
就是这样细心的照顾,加之他的体检报告健康,就不信他还能死。
两天了,刘志国都享受着儿女精心的照顾。
也是他这辈子仅有的一次。
刘太太这两天郁郁寡欢,虽然刘志国不断地安慰她,可一想到丈夫命不久矣,要丢下她一个人,顿时哭成泪人。
刘志国又花了半天哄太太,终于把人哄的不哭了。
他拉着她的手,叹气道:“行了,别想那么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一生遇到你,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你去准备衣服,我想洗个澡。”
刘潇潇立即上前,道:“不行,洗澡太危险了,如果被淹死了怎么办?”
刘宇轩也赞同道:“要洗,也是我给你洗。”
刘志国一时间哭笑不得,一双儿女浪荡了半辈子,他在临死前,竟然还能得到他们的孝顺。
刘宇轩陪着父亲去洗澡。
刘潇潇见母亲又哭了,上前拉过母亲的手,安慰道:“妈,那个算命的小丫头就是个骗子,你别相信她的鬼话。有我和哥哥在,爸爸会没事的。”
老母亲抹着泪,摇头道:“我这心里空落落的,潇潇,你也不小了。如果爸爸不在了,咱们家就少了顶梁柱,以后也没人再护着你,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胡来。人这辈子,不止要追求爱情,更要学会担起责任。怜儿这孩子,可听话懂事了,他爸爸虽然家里穷,可人有志气,你不能光图恋爱的新鲜劲,说离婚就离婚。生活中的柴米油盐不止是男人的事情,作为女人也要学会为家庭分担。”
“妈!”刘潇潇就不喜欢母亲提起她的事情。
如今看到母亲难过,她也只能顺着她的话接:“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沉下心,好好过日子。”
母女俩话刚落,楼上传来刘宇轩慌张的声音,“妈,潇潇,你们快来,爸摔跤了!!”
刘志国洗完澡,被儿子扶着从浴室出来。因为地上有水湿滑,两人习以为常,并未在意。
却不想刘志国突然滑了一跤,向后倒去。
刘宇轩也被他带着,狠狠地摔了一跤。
刘志国的头撞到了浴室的门槛。
刘宇轩也一头撞到墙上,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都懵了好一阵。
等反应过来,他见刘志国捂着头,痛苦呻吟。
他急忙站起身,将刘志国扶起来。因为鹿宝儿算命说刘志国会死,刘宇轩顾不上自己头晕脑胀,吓得立即让刘潇潇叫救护车。
按理说,刘宇轩比刘志国摔的更狠,却不想等救护车来的时候,刘志国开始七窍流血,呼吸急促。
大家齐心协力把他抬上救护车的时候,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医生开始紧急抢救,结果仍旧无力回天。
等把刘志国送到医院,他已经断了呼吸和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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