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平敏锐的察觉到赵子政的心不在焉，似是不经意瞄了一眼被赵子政护在身后的沈慕卿，开口道“不如各退一步，是他先惊扰了本公子，本公子的奴才救主心切导致的，本来就是一个误会，难登大雅之堂。他向本公子道一声歉，本公子的奴才在向他道一声歉，您看如何？”
这话虽是给赵子政说的，一言一语却都是警示沈慕卿的。
躲在赵子政身后的沈慕卿露出一个脑袋，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歉意说道“陈公子，是草民的错，惊扰了你。若是早知道草民手上的《商君书》是你的心爱之物，就算是给草民是个胆子，断然不会出现今日之事。”
赵子政闻言眉头微皱，目光落在陈雪平手上的书籍，在联合起来陈雪平的做事风格，算是了解了事情大概，沉默片刻开口道“成王府恰好有一本《商君书》，晚点孤会派人送过去，这一本……”
话被赵子政讲的这么明白，陈雪平在愚蠢也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将书籍递给一旁的仆侍，略带讽刺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袖子一摆，阴沉着脸离开。
沈慕卿抱着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失而复得的《商君书》，脸上洋溢着笑容。抬头准备道谢时，面前已空无一人，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说到的也是一个孩子，情绪难免大起大落。
急忙赶回来的掌柜终究是晚了一步，听到一些人的讨论，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直到听到沈慕卿额头受伤的时候，心直接沉到底下。目光落在木架上有一块明显的暗沉地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掌柜，这……”
一直跟着的小厮指着有些脏的书架，询问意见。
按照平常出现类似的事情，他们根本就不用请示，直接拿块布擦净即可。但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小心驶得万年船，多多注意为好。
掌柜摆手示意退下，目光扫视一周，摇头叹气，目光复杂，多以负面为主。
“老爷，小少爷这一次离家出走是为了去望书阁。”
石轩晚扶着沈兰韵从马车上下来，指着马车对面的望书阁解释道。
沈兰韵轻哼一声，幽幽吐出“离家”二字，收起身上的威压，看也不看石轩晚一眼，径直向望书阁走去。
他倒要瞧瞧到底什么东西竟让他的爱子逃出自己花费所有精力为他打造的舒适圈，甚至不惜为此受了伤。
石轩晚一愣，连忙跟在身后，用衣袖轻轻擦拭额头的汗珠，叹了一口气，想必刚才自己又说错话了。
望书阁现在没有沈慕清来时人来人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大多是阁中小厮来回走动。少了几分热闹，多了几分萧条。
望书阁的掌柜从小厮口中得知沈兰韵在一楼等候的的消息，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放在案桌上的账本放在左袖。
他其实早就知道沈兰韵要来的消息，在猜到佩戴那枚玉佩是沈家小少爷的时候。若是沈慕卿没有受伤的话，沈兰韵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偏偏受了伤，爱子心切的沈兰韵岂会不来。
掌柜走到一楼刚要行礼，被对方打断。
“慕卿，因何受伤？”
掌柜咽下去到口的说辞，干巴巴的解释道“小少爷在二楼跟赵公子起了一些争执，被仆侍推了一下额头撞到了书架上。”
“仅是这样？”
沈兰韵转动手上的檀香珠向二楼走去。
掌柜偷偷瞄了一眼沈兰韵的神色，走在前面带路，继续说道“在争执中小少爷被成王嫡长子救下，这才免去了一些伤害。”
沈兰韵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书架上，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掌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压制住内心的恐惧，老老实实的将事情从头到尾重新讲述了一遍，以及刚才自己掩去一些真相。
他是真的不知道沈家小少爷会来，甚至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沈家小少爷长什么样，只是知道代表沈家的玉佩，更何况知道沈家有小少爷的人很少很少，就连他也是在给沈兰韵汇报望书阁营收的时候无意之中知道的。
沈兰韵闻言冷笑一声，走到书架伸手触摸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内心的情绪五味杂陈，最后变成浓浓的杀意。
“那个伤慕卿的仆侍就不用留了。”
“是。”
石轩晚应答。
掌柜从袖中掏出来账本，双手奉在沈兰韵面前，开口道“老爷，这是望书阁近年来的账本。”
沈兰韵淡淡瞥了一眼摇头，临走时留下的一句话改了望书阁的命运。
“此地见血不详，此时起望书阁更名为风月楼。一楼，二楼的书籍运到沈家，三楼的就当是人情送于其他人。”
“是。”
逃过一劫的掌柜站起身行礼，随即瘫倒在地上，喘着气，就差一点小命都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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